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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的时候,天就要亮了,学校附近的菜市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菜贩子甚至将摊子摆到了道路上,一条大青鱼从鱼盆里蹦到了路中央,被一辆急驰而过的越野车轧得血肉飞溅。
我对亮子说:“瞧咱们多像这些任人宰割的大青鱼,从自由的深河里捕捞出来,装进鱼桶摆到菜市里出售,到了饭店或主妇的砧板上,还在苟延残喘地乱跳,这还是较好的结局,起码实现了成为美食的生命价值,若是像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则难逃死于非命的厄运。”
亮子苦笑一声,说道:“你丫脑子里进水了。”
我们没有再谈这些沉重的话题,而是折进菜市场后面的一条胡同里,找了家早餐店喝了两碗豆浆。酒喝多了,人异乎寻常地感到口渴。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们窝在寝室里昏睡,直至向晚的余晖斜斜地照到长桌的小圆镜子上,镜面恰好将阳光反射到侧睡在上铺的我的眼睑上。
我缓缓醒来,竟不知今夕何夕。
亮子也醒了,他睡在我对面上铺。我们爬到上铺睡的原因是避免来人打扰。其实就算睡在下铺,纵有拖拉机突突开进来,也未必能将我们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