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怎么不行呢?我现在就去码。”水哥忙不迭地说。他几乎像求得了一次再生的机会那样,对这个世界动人的冷漠重新敞开了广阔的心扉。
水哥吃过中饭开始给他们码货,码到傍晚才码好三分之一,吃了晚饭又接着码,和他一起干活的工人都下班了,丢他一个人在仓库里码。到了凌晨一点,水哥再也码不动了,便歪在一堆卫生纸上睡得如同死了过去。早上醒来,有人交给他一张身份证和一袋子酱牛肉,说:“小伙子,辛苦了,身份证还你,酱牛肉,店长送的,拿着。”
水哥讲完自己的故事,问我还想不想也去弄点免费的酱牛肉吃吃。我说不想了,水哥便凄苦地笑。我见他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就叫他躺下休息休息,自己先去外面转转,等到了午饭时间再喊他一起吃饭。
在室内还不感觉太冷,一旦走到外面,空气里像漂浮着薄薄的冰片,就贴着面部的肌肤划过,你才意识到这个城市的冬天真他妈寒冷。校园里人也稀少了许多,大家要么躲到温暖的图书馆里,要么窝在*靡的床上,出来活动的也都是一个个套中人。那些在夏日里几乎裸露到屁股蛋子的女学生,现在基本上武装到牙齿。
北门的音像店开了空调,我钻进去就不想再出来了。摆出来的烂碟子,我挑了半天,也没挑出几张想看的,最后买了一张希区柯克的全集、一张科波拉的现代启示录、一张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两生花》和一张蔡明亮的《天边一朵云》。老板跟我很熟,200块钱,只收了180块钱,还送了两张光明影院的电影票。我为了表示感谢,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双喜给他抽,他说好久都没抽红双喜了,却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软中华,弹出一根递给我,自己点上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