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你四十岁了,你知道你的妈妈多老了吗?
八月的阳光,如同千万道麦芒扎入我麻木已久的心脏。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干,就快四十岁了,妈妈多老了,想不起来了,八月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目,我的眼前无法形成她的面容。
有时候我会想,到底是因为妈妈的召唤还是因为我已经疲乏厌倦了才回去的。这个说不好,通常我们审察自我的内心时,总是不知道是往好里想好还是往坏里想好。说不好的,远不止这些,你又能说清孰好孰坏?
我告诉妈妈:世界很小,我不可能跑丢掉。
妈妈说:是妈妈没有丢掉,你这个儿子,其实早就丢掉了。
八月的一个午后,我躺在妈妈为我铺好的素净干燥的床单上,想着接下来该玩些什么名堂。我所认识的那些好人,他们要是知道我回来了,想必早已找上门。这个午后我毫无睡意,却已不想再忆从前。 长夏将尽,秋蝉声烈,我第一次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如此亲近。我总归得做点什么,既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