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久不见,三年后你变了。”李若芊看着我,脸上带着复杂的味道。
我没有在讨论这所谓的变与不变,只是带着她一起找个地方坐坐。
“我们就去这间餐厅吧。”我和李若芊路过情侣餐厅,李若芊停下了脚步,然后指着这个餐厅说道。
我看了看情侣餐厅一眼,然后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目光清澈,似乎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餐厅。我随即点了点头,跟着就带她走了进去。
位置一样,我再次坐到了一个角落。此时我们两人相对而坐,突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国外的三年还好吧?”我勉强笑了笑说。
李若芊的嘴角勾出一丝也尴尬的笑意,然后摇摇头。她说这三年时间她和李叔在国外漂流,见着异国风情,就当是一场旅游吧。
“那不是很好吗?总比我在牢中蹲的三年要强的多。”我看着李若芊说道。
听到我说监狱,李若芊的表情跟着变得有些心疼的样子。她说:“对不起,这三年时间我没有看你。我知道你在监狱中一定受了很多苦。”
我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其实对于监狱的生活,对于现在我来说,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糟。至少不需要想那么多,而且可以跟着那一群人点点动动手,不伤和气。
“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提了。李叔不是不想来北海吗?为何这次又回来了?”我好奇的问道。
李若芊看了看窗外,这才面对着我,然后说道:“你知道李家吧,也就是李克俊家?”
被李若芊这么一问,我当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我就感觉这事不对了。因为在北海大学第一次见到李初夏的时候我就发现李初夏的样子跟李若芊有着相似之处,后来去了那个聚会,我看发现李初夏她爸更是和李叔有着六成相似,那时候我就笃定李叔跟李家一定有瓜葛。
当时我没有问我爸,而李初夏又说她没有什么叔叔伯伯的,所以我就不在追问了。可是被李若芊这么一提,我发现李叔和李家一定是有着关系,甚至我感觉他们之间有可能还有着什么矛盾,否则李叔不会不愿意回北海市。而李初夏更是不会不知道她还有个叔叔伯伯什么的。
我看了李若芊一眼,然后点点头。
“看你的眼神转来转去。想来你应该猜到了一些。没错,我爸其实就是目前李家当家人李克俊的亲哥哥。”李若芊说道。
我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对于这个答案在我很早就有过猜测。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他们之间到底还有着什么事情。
“其实我爸是被我爷爷赶出家门的,所以从那之后,我爸就没有再回去,而李家也不承让有这么一个儿子。估计我叔叔的女儿甚至都不知道她还有个伯伯和一个堂姐吧。”李若芊说道。
我没有说话,不过确实如她所说。李初夏正是李若芊的堂妹,只是李初夏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为何李叔会和李家闹成那样?甚至最后李叔竟然去了XX市呆了那么多年。”我有些不解的道。
只见李若芊露出一丝仇恨的味道,神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她说:“因为我妈。当初我爸和我妈很相爱。可是我爷爷就是一个古板,又或者说想利用我爸来联亲,获得更好的势力巩固。可惜我爸喜欢上的却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儿。当时我爷爷就极力反对。可是我爸本来就是执拗的人,又怎么会听我爷爷的。最后事情闹的很大,我爷爷一气之下就宣布没有我爸这个儿子。我爸当时也不在认李家这个门,随即便跟我妈离开了北海市。”
我点点头,这种事情常有。无论是古代还是现在,门当户对一说一直长存了几千年。可是最后难道还出现了什么事情?否则李若芊怎么会对李家有怨恨。
“我爸被扫地出门,这事情无疑是在北海市传的沸沸扬扬。当时我爷爷是市长,除了有跟他走在一起的,自然也有跟他为敌的。当时我爷爷正官场得意,很多对他不满或者政界对头不敢动他。但是这些人却指向了我爸。他们知道无论李家内部如何闹,我爷爷当时也只是一时气话。可是他们却利用我爷爷那段时间不管我爸,竟然对我爸动手。结果,我妈她…我妈……”李若芊突然哭了起来。
看着李若芊激动了起来,我知道事情真正的来了。应该就是李若芊她妈妈出事了。这时我才想起上次我和李若芊被绑架的时候,就提起过李若芊她妈妈的事情。
“我妈和我爸受到攻击。那时候我爸拼死保护我妈,可是当时我爸已经失去了我爷爷的保护光环,那些人下手根本就没有半点留情。结果我妈当时就被打的重伤,当我爸疯狂的跟那些人打,可是依旧是打不过那么多人。”李若芊说道。
我此时忍不住握住了李若芊的手,很冰,很凉。我知道现在李若芊的心情太过激动才导致这样子的。
“李叔和阿姨他们最后……..”
我看着李若芊说道。
“没有,就在那时候你爸,也就是罗严叔叔当时正好路过,出手救了我爸和我妈。当时轩门还是最为巅峰的时候,那时候轩门轩少还在,可以说整个北海市,哪怕我爷爷作为市长在轩少面前都要放低姿态。所以罗严叔叔一出手,所有人都不敢动了。”李若芊哽咽的说道,不过我能够看出李若芊对我爸的感激之情。
可是若是如此,我感觉也似乎事情没有发展到很恶劣的程度。李叔和阿姨应该没事了才对。不过接着李若芊说的才是导致李叔最终恨李家的原因。
“虽然罗严叔叔救了我爸和我妈。可是当时我妈被打的快撑不住了,尤其没想到的是,我当时我妈肚子里还有我。不过后来罗严叔叔将一颗药给我妈服下,虽然暂时没有出事,可是毕竟我妈的伤太重,尤其是当时我妈肚子里面还有我,哪怕是有着轩门的药,依旧只能保个一时半会。最后我妈做出了决定,那就是提前将我生出来。我足足提前了快一个月就出生,而我妈更是因为生我,体内的伤势根本无法遏制。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妈就死了。”
李若芊红着脸,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我。我份感情,我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任谁听了都是悲愤万千。
只是让我没想到是我干爸给了那个神药,应该不至于救不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我干爸当时给的也不是真正的那种最好的疗伤药丸。不过想想也是,当时我干爸能够出手就李叔一家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又怎么会给出那么好的药了。当然,这个我不能对李若芊说,毕竟都已经是往事而已。
不过让我想不开的事情是,我记得上次绑架的时候李若芊似乎是说亲眼见到阿姨被那个胡国雄给害了的。怎么感觉似乎变得矛盾了。李若芊不是刚出生阿姨就死了吗?
“我妈去世之后,我爸就去找过我爷爷。再次两人大吵了起来。不过我爷爷一听说我妈死了,他不仅没有伤心,反而还更加高兴。他说只要我爸肯继续听他的,在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那他还认这个儿子。可是我爸会吗?我爸当时就离开了,他说他永远也不是我爷爷的儿子。是我爷爷的放纵,才导致最后出现这个结果。所以爸恨我爷爷。”李若芊继续说道。
我理解当时李叔的心情,只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记得我们被绑架时,你还说你亲眼见过阿姨被胡国雄害了。”
李若芊点点头,“这些事情起初我都不知道,这也是这三年来我爸跟我说的。至于你说的我妈,那是我后妈。只是当时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认为她是我亲妈,而且她对我真的很好。这也是我爸在我亲妈去世三年后给我找了一个后妈,照顾我,爱护我。哪怕是现在,我还是对我后妈印象深刻。”
这时我才释然。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李叔。毕竟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儿确实生活艰难。能够找一个女人照顾起居,这是正常。只是想不到李叔的第二个妻子最后竟然被胡国雄逼死了。此时我再次看着李若芊的时候,才发现这世上也不是我最值得可怜。至少我有我亲妈,我还有我干爸,还有谢逸、杨立这群兄弟。我发现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多。
有爱我的人,有我爱的人。我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次李叔重新回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打算跟李家重归于好?”我询问道。李若芊摇摇头,她说李叔是听说我干爸这边有麻烦,准备回来帮忙。
我明白李叔是一个很知恩图报的人。记得当初就因为我爸救过他和阿姨,甚至在我被绑架之后也不顾性命要救我。现在更是不怕惹祸上身继续过来帮忙。
“这些我爸都知道吧?”我看着李若芊说道。
李若芊点点头。此时我也明白轩门的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否则李叔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回来帮忙。
“那你呢?你现在打算干什么?三年时间,有没勾个老外回来。”我看着李若芊,随即戏谑的问道。
李若芊被我这么一说,随即目光就紧盯着我。看的我很不自然。然后她才摇摇头说,她回来念书,目前跟我一样大一。
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似乎还在握着对方。随即我立即将之放开,然后带着歉意的看着李若芊,我发现后者脸上微微一红,露出害羞之色。
我现在发现头疼的事情来了。李若芊的眼中分明还有那种意思。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谁又能给我指条明路。
“我没有男朋友。”
这时李若芊双目直视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期待的目光。原本两人的分开的手,我发现李若芊突然将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不禁心里苦笑不已。这该怎么办?
李若芊将手搭在我的手背上,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收回。看着她依旧还在等着我给出答案。我简直恨不得现在有人将我一棍打晕过去。
这也太难说了。让我说不喜欢李若芊吗?我在狱中的三年,李若芊正是我思念的人之一,她是我女朋友,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李若芊的消失,我的心中虽然有着李若芊的影子,可是我知道李若芊已经掉在了我的心底深处封印着。
那只是一段过去的回忆而已。在我出狱以及去找过李若芊发现她真的离开之后。我便决定不再想她,绝对只当那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谁能知道,就在我来到北海大学的两个月之后,李若芊再次出现了。她的出现是我始料不及的。尽管此时我跟林心雨分手,可是我不能接受李若芊,因为我的心里有着一个挥不去的影子,是那么的清晰,是那么的动人。她跟我相处了十多年之久,我爱她,甚至比爱我自己还更爱她。
倘若我现在接受了李若芊,不仅是对不起小熙,也是对不起李若芊。
“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一切都会变的,曾经我们的点点滴滴已经成为回忆。现在的我们,我不知道说得上说不上能继续在一起。你知道我曾经爱过谁吗?”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抽出手,然后放在桌子底下。然后说道。
“小熙吗?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着这个人,哪怕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愿意不顾一切,甚至瞒着我,去找小熙。甚至为了小熙你不惜将陆贝给捅了。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小熙。”
李若芊见我将手抽回去,原本的期待转眼间变成了失落,变成了心痛。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因为我的话而心痛,可是我知道,我是对不起李若芊的。正如李若芊说的,我当初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还瞒着她去调查小熙的事情,同时为了小熙我什么都肯做。
“对,我喜欢小熙。我从始至终心中都有着她的影子。我知道你很好,甚至我也喜欢你,可是让我将小熙忘了,我无论如何都忘不了。”我没有犹豫,既然已经拒绝了,那么我就必须说个清楚。只有这样,才能明确且义无反顾的去爱小熙。
她没有说话,就是那么呆呆的看着门外。看着一对对幸福的情侣从门口走了进来。
“林心雨了呢?我没猜错的话,其实最近你是跟林心雨在一起的,并不是小熙。你这是在欺骗林心雨,还是在欺骗自己。既然你喜欢小熙,为何又跟林心雨在一起?”李若芊反问道。
听到李若芊提起林心雨,顿时我就想起前一刻跟林心雨发生的一切。正如李若芊说的,我这是在欺骗林心雨,还是在欺骗自己。我真是的喜欢林心雨吗?又或者说我真的是喜欢小熙吗?
我顿时了顿没有回答,脑中的思绪不断的回顾着之前的点点滴滴。最后我承认,对于这些女生,我有理由说不喜欢她们吗?每一个对我都是那么的真诚,哪怕林心雨之前是有目的性的接近我,可是我敢说她真的不爱我吗?
可是我没有选择,在这么多优秀女生面前,我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否则最后伤害的就不在是一个两个而已。
“我跟林心雨分手了。”最后我才缓缓的说道。
李若芊惊讶的看着我,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个。不过这确实,我和她只不过分手不到几个小时而已。
“为什么?因为小熙吗?”李若芊看着我,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中似乎很复杂。有欢喜,有疑惑,有害怕,也还有一丝厌恶。
确实很复杂,其实对于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随即我摇摇头,不过我没有解释。关于我跟林心雨的恩怨情仇,我只想将之忘记。我更不想让人知道我和她还有着除感情之外别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