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三个女人就开始聊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嘻嘻哈哈的，天南海北的乱侃，看起来多亲密似的。
叶彤彤不喜欢八卦，但竟然也能和阿檞以及卓娅聊得投机，我表示惊讶。
不过也有正经的事情，阿檞说自己公司也做影视投资的，表示希望能和叶彤彤合作。看那意思，好像并不是寒暄，是要玩儿真的。我心里就琢磨，不是说复仇者联盟么，难道复仇者也做生意了。
阿檞逼我加入的所谓公司，具体说来是永道财团投资的永道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属的分公司，也真够绕嘴的，其实就是在我们城市新开的一家分支机构。据说这公司是跨国大企业，背景非常雄厚。
阿檞，就是派驻分公司的全权代表。
我不能想象，把公司交到那样一个大嘴巴的女人手里会是什么情形，而且她看起来那么年轻，总感觉没几天，就会被她给折腾得关门大吉。
一般来说，公司是不会在春节前大张旗鼓开张的，也不会在那个时候进行人才招聘。可是我的情况特殊，当天的酒桌上，阿檞就要求我去公司面试。作为一名内定，她还要走那么个形式，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
在我们那儿最繁华的商业区，我找到了地址上写的位置，抬头起来看到那座高楼大厦。几乎算是我们那儿最好的楼了，想这公司还真有钱。
然后坐电梯，一直来到最高的五十层。
打开电梯，就看到公司的前台。前台后面写着醒目的有道集团四个字，我觉得自己是找对了位置。果然有钱，我心里暗想，一个下属的分公司，前台都配备两个人。
我去前台，说找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前台的一个小姐温柔的朝我一笑，挺职业的那种，首先问先生你有预约么。算是有预约吧。我想起阿檞让我来的，我就点点头，顺便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过那小姐并没有找到对应的，有点儿质疑，又问我来干什么了。我就说，我是来面试的。两个前台小姐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有一个人就让我跟她走，将我引领到一个房间里去。
走进去，就看到里面十几个人，一水的抬头起来看我。不过都只是瞄了我一眼，就都去继续干自己干的事情，看报纸杂志的，或者两眼放空干坐着的。我心里有些明白了，这些家伙都是来面试的。
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
我觉得这前台的小姐一定是误会了，我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要找你们领导，然后你就能明白了。
前台说，今天面试的都安排在这儿呢。要我坐下等一会儿，还帮我倒了杯水。可我坚持要见阿檞，前台说，我还是不能放你进去，放你进去就是我的失职。我觉得她那样做也没错，想等一下就等呗。
我举着水，坐下喝，一边诅咒，想你究竟玩儿什么呢。
我想我都内定了，还找这么多人来充数，这潜规则玩儿的，也太没道德了，谁的时间不珍贵啊，还叫人家来浪费。
旁边一个哥们西装革履的，斜着眼问我，也是来面试的。
我点点头。
他说，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啊，你穿成这样是对人家企业的不尊重。他说这是正规大型企业，门面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心想还正规企业呢，挂羊头卖狗肉的，谁知道他们打着企业的幌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是穿得随便了些，我以为阿檞说面试，是跟我闹着玩儿呢。
我说，你门面做的挺足的，不知道里面怎么样。这哥们儿就敞开胸怀让我看个够，炫耀他的那身装备。
他不知道我讽刺他，我觉得挺傻的那人。
记得刚大学毕业那会儿，我也很在意场面的。西装革履，把自己捯饬的一丝不苟的。但后来再有面试，就随意多了。门面是很重要，但过度去在意，那就本末倒置了。
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估计刚毕业的，就凑过来坐我另一边，说，如果我不嫌弃他的衣服，那上身的正装，可以到时候借给我穿一下的。
他那衣服确实是正装，但也看出来是廉价货。刚才那哥们儿立刻一脸不屑的，嘴里切的一声，忍不住笑了。
小伙子立刻很窘迫，脸涨红了。
我就和他攀谈，他说自己叫秦思，确实是今年刚毕业，农村出来的，他那衣服也是跟朋友借的，实在也没什么钱去专门准备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就问他，借给我，不怕我抢了他的机会，我们现在可是竞争对手。木有冬技。
“嗨，我没那么小肚鸡肠的。不在乎那个，在乎那点儿也没有什么用。”我觉得这小伙子人挺热情，为人诚恳，还挺乐观，“说实在话，我们大学生现在找工作确实挺难的，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肯定没戏。我也就来凑一回热闹。”
我觉得秦思这小伙子说的那话挺有道理，在乎那点儿也没有用。
虽然事实是那样的，但人性就是那么一个样子，我能够感受得到，在场的那十几个人都是一副冷漠态度，好像是无所谓的。其实暗自较劲和计较，大家潜意识里都把其他人当成了对手。那种情况下，极少有人能主动提供帮忙的。
我觉得这小伙子真难得的真诚之人。
将心比心，我也不想瞒他，干脆告诉他，你确实是没戏，不但是你，这些人都没戏，我感到很抱歉的，说，虽然我本意不是如此，但这里面确实有潜规则存在。有人被内定了的，那个人就是我。
别人有听到我这么说话的，议论纷纷，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我在胡说八道。
西装革履的那哥儿们一副看不上的嘴脸，讽刺我说，你能啊兄弟，想把我们都诓走了，到时候就剩下你自己了，但人家也未必能要你。
我懒得理他。
秦思也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但还是问我，不会是真的吧。
我神色严肃的点点头，小伙子就由衷感叹一声，说，妈的，现在这世界怎么到处都是潜规则，还让不让正经的人活了。
面试的人一个个走进经理的办公室去，有人留下参加复试。有人直接被淘汰。我和小伙子秦思都被淘汰了，这看起来有点儿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还说你有什么潜规则呢。”秦思跟我说。一边苦笑。
我是挺郁闷的，难道直接参加这种面试，我就只有被淘汰的命么。要说我比不上别人我服气，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那西装革履男了，那么恶劣一个人，怎么就过了初试的呢。生气归生气，但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误会。
里面那个小经理面试我的时候，我搞明白了，这面试并不是给我准备的，这里面试的职位只是公司的初级职位。
我是来做他们boss的。但是那个小经理不可一世的态度让我挺窝火的，而且看着我的装扮，有点儿狗眼看人低，在这种大点儿的公司当个小破经理就能那么骄傲啊。
秦思要走了。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告诉他说，还有点儿事。我要他一起留下来陪我。
“我留下来干什么啊，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呢。”他不情不愿的。
我说，我还得参加面试呢，我得借你那衣服穿。秦思很奇怪，说，你不也被淘汰了么。我说，我还有一个面试，也是这家公司，但是职位比这大了那么一点儿。
“大了一点儿是多点儿?”秦思看我，手中也跟我一起比划小拇指，“还是同一家公司。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何况你低级职位都被淘汰了，你还想着什么高职位。”
我开玩笑说，那你可要好好的看清楚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但是我得先想个办法，见到我的面试官才行。
给我们初试的那个小胖经理走出办公室来了。我阻止了秦思继续说话，问他，你打过架么。
没等秦思回答呢，我就朝着小胖经理过去了。
“你们俩淘汰的怎么还没走啊。我们中午不管饭啊。”对方朝我们嚷嚷，还自觉挺幽默的。
我一拳闷在那小经理的鼻子上，鼻子就流血了。
自从地狱回来之后，通过那些搏杀，我发现我现在揍人也是越来越溜了。
然后我就嚷，高声大喊，我要见这里的最高领导。
非要等到闹出点儿事情来，才会引起人们的重视。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至于揍那小胖子经理，谁让我讨厌他呢。
场面立刻哗然，小经理哭丧着脸，满手鼻血，扬言报警。他吆喝着，想找工作人员帮忙。通过初试的那几个人，包括西装革履男，都被这种情形镇住了。
后面有谁鼓掌，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阿檞依靠着门。阿檞化了妆，穿着高跟鞋，职业套裙，跟平日的打扮不一样。但你再职业化的打扮，内里上，也还是个八卦女啊。
阿檞走了过来，问我，怎么到现在才来，而且刚来公司就这么胡闹。
我说滚蛋，都怪你，让我来却给我闭门羹吃，你当我是老毕啊。我说，我都等了你快一上午了，我想见你，他们不让我进去。
“你们怎么不让他进来?”阿檞转脸就去问前台小姐。
前台就开始认错，然后又向我道歉。也不敢说是阿檞提前没有交代她们才闹了乌龙。
明明是你的错，却要人家替她背黑锅。前台也真不容易。
我说，我来了，那就面试呗。你不是非要面试我一下么。
我心里知道，阿檞存心要这么做。我很没好气，伸伸手，让秦思把衣服脱下来，我穿在自己身上，不伦不类的，就这么站在阿檞的面前。
阿檞挺郁闷的，抓抓头，无奈的说，通过了通过了，以后你就是咱们这儿的最高领导了，我给你当助理。
她这话一出，现场立刻哗然一片。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阿檞挥挥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让我给大家训话。
我说初次见面，真是惊着大家了。我表示歉意。大家的工作呢，我也基本上表示认可。可是呢，我也看得出一些问题。比如咱们的用人选拔机制，我招招手让秦思过来，继续说，这么优秀的一个小伙子，你们竟然舍去不用，简直是有眼无珠，犯了错误就要改，亡羊补牢，现在还来的及。
阿檞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悄悄跟我说，你这样做，是违反公司的规定。
我说现在谁是领导啊，我说我就喜欢这个年轻人，热情，真诚。其他人我看不顺眼，都请回吧。
阿檞没法，只能依我，瞪了那小胖子经理一眼，说，没听到总经理刚才说什么了么，对方立刻点头哈腰的说自己马上就去办，一路小跑，也顾不得鼻子流血了。
我脱下衣服交给秦思，小伙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冲我直傻笑。说，哥，没想到你来头竟然那么大。不，我现在应该喊你白总。
我说以后明面上我是总经理，私下里你还叫我白杨哥。
秦思表示自己以后工作一定上心，我说不止工作认真，也得好好的去生活，我说你还愣着干嘛呢，还不去找你女朋友去。
秦思喜逐颜开的走了，阿檞不满意的说，刚来公司就学会培养自己人了。
我说，开什么玩笑呢，我是来跟你玩儿公司政治的么。那些事根本都不重要，我看出来了，他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我说，老实说吧，叫我来究竟打什么主意。
除了正常上班，还要兼职走阴，我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应该忙碌了起来。至少看起来是那么个样子。但因为两边儿我都算是新晋员工，就是混进去点个卯，内里和实质上，我一直多挺清闲的。
我白天开叶彤彤的车去上班，晚上去谢必安酒吧混。在公司里我是最大领导没错，但几乎就是挂个名，公司的业务不用我管，什么有阿檞兜着呢。木有冬划。
我去谢必安的酒吧，告诉他我的状况，据实以高。谢必安也说，你有正常的工作也好，幽冥的代理人在人世间都有那么个所谓的正职。
不过我的正职有点儿特殊，貌似和当死神有那么一拼，都是需要玩儿命的。
谢必安唯一担心的，就是两者之间万一产生了矛盾该怎么办。到时候，我算哪边儿的都理不清楚。
既然理不清楚就干脆不理，我跟他说我之所以答应加入的真实原因，他表示理解。
然后就说，没想到我幽冥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小虫子，对方竟然能够捷足先登，那言谈举止的，觉得对方很有实力。
我已经接连向阿檞打听小虫子的下落，就算我不着急，叶彤彤在家里也不让我消停。
但阿檞就是不松口，说起来还挺神秘的，说是由大老板专门负责的，表示说大老板亲自出马，一定没有问题，要我放宽心静等。
我渐渐觉得，阿檞也并不完全了解情况。否则，以她那种大嘴巴，怎么能保守得住秘密。
我就多了心眼，问她不会是蒙骗我的吧，如果真是那样，我就立刻辞职，反正他们的组织不像幽冥那么严密，签得好像卖身契似的。
“难道你对我们大老板就不感到好奇么?”阿檞反问我，我知道她有点儿心痒痒，一心想要对我卖弄和传播些什么。
事实上，我还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的心思，几乎全部在寻找小虫子的身上。管你老板是谁，帮我找到小鬼丫头是正经。不过来公司之后，阿檞已经跟我大体说过公司的运作方式。确实是标准合法的大公司，而且是跨国企业，平时也做生意赚钱。但在这公司的外衣之下，他们真正的业务是，处理那些非同寻常的人或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