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战国,秦晋交界的群山中,一个稚气的童声至茂密浓翠的山林中传来。
“爷爷,我好累啊,咱们能不能歇一歇啊?”
“乖孙啊,过了这座山就是魏国的边境了,把你带到你父母家,爷爷也就能安心了。”说话的老人眉须皆白,树枝一样干瘦的手臂牵着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
唉,当初把这孩子带到少梁居住,就是怕家住边境不甚安全,可是哪曾想,近年来秦国势力不断壮大,少梁以西战乱不断,以前以为是铜墙铁壁的少梁城,如今看起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天下局势如风云骤变,怪只怪生不逢时,偏偏生在战国,人命贱如蝼蚁。
眼看着乌云如墨,山雨就要来了,老人弓着背,加紧赶路,眼前的羊肠小路,蜿蜿蜒蜒不知要通向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爷爷,爷爷,我走不动了!”男孩小小的步伐实在是跟不上他的爷爷了。老人望着阴云密布的山顶,又回头看看孙子晶亮的眼睛和疲惫的小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来,爷爷背你!”老人说着放下身上的背篓,把孙子小小的身体放进去,又吃力的背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而小小的男孩一被放到背篓里就进入了梦乡,实在是累得坏了。
老人不知走了多久,路已经越来越窄,草丛越来越茂密,而雨也眼看将至,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潮湿的味道。
这时,孙子在背篓里醒了过来,幽幽的说:“爷爷,停一下,草丛里有东西在叫我。”
老人虽然耳背,但是能把孙子吵醒的声音怎么也是该听得到的,“乖孙啊,你听错了,哪有什么声音啊?”
男孩偏偏不听,在背篓里直要下来,把竹篾的背篓摇个不停。老人拗不过他,只好放他下来,自己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男孩甫一落地,就马上跑向旁边茂密的草丛中去。
“回来啊,草丛里有虫蛇。”老人见状急忙叫道。
话音未落,男孩已经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狐狸的皮毛上全是鲜血,像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一样,红色的血衬得那雪白的皮毛更是亮丽动人。
狐狸的嘴一张一合,还有一丝生气,也许刚刚就是这呼救一般的小嘴吵醒了孙儿吧。
爷爷见了很是高兴,他这个年纪的人确是见不得死亡的,要是没有人发现它,这只小狐狸难保不又被谁逮了果腹了。
祖孙俩乐呵呵的给小狐狸包扎了伤口,继续赶路。男孩把小狐狸背在自己小小的背篓里,一路上竟哼起歌来。
山顶层层的乌云似乎也没有刚才那样厚重了。
眼看快到山下了,山雨欲来,男孩牵着爷爷的手,一路说个不停,“爷爷,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哩,是叫雪儿还是叫冰儿呢?”,“爷爷,你说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老人呵呵的笑着,不去理会他幼稚的小孙子。
这时,越来越宽阔的路上出现了一队巡查的士兵,走到祖孙俩面前停了下来。“你们这是去哪里啊,前面就是晋国的边境了,还不快回去?”
“我的儿子媳妇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啊。老汉这是带着孙儿投靠他们去的。”老人见了急忙说道。
“什么村子,这附近早就没有村子了,你们是想叛国是真的吧?”其中一个兵士大声呵斥。
什么?没有村子了?那他的儿子媳妇,难道也淹没在铁蹄中了吗?老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已经悲痛得说不出话来。
可怜这小小的孙儿啊,还没有赶到父母家就已经成了孤儿。
“最近国家战乱,叛国的人太多了,我们就是在边境巡查的,一旦发现有百姓不安分守己,就格杀勿论。”士兵们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不,我们没有,没有啊,我们马上就回去。”
“回去?回去还要大爷们押送呢,你再跑回来怎么办,我们可没有时间来回盯着你们!”其中一人说着,手起刀落,一剑就刺进了老人的胸膛。
变故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混浊的老泪自眼角滑出,像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耳边听着孙儿在叫,爷爷!爷爷!啊,让他多听一下也好啊!
“乖孙啊,爷爷照顾不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他想说却说不出,话到嘴边都变成血沫喷了出来,眼前孙子的小脸越来越模糊。
突然脸上一热,孙子也没有了叫的声息,老人知是小孙子也难逃毒手,心中一痛,就此气绝了。
男孩小小的尸体趴在爷爷的尸身上,祖孙俩就这样陈尸路旁。
那帮兵士继续走着,“今天又杀了两个叛国的,回去可以和头交代了,哈哈哈!”
雨,突然间就夹着雷气势汹汹地下来了,在山路上蜿蜒成一道道沟渠,夹着祖孙俩鲜红的血液。真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只有孙子小小的背篓里,一双晶亮的眼睛透过雨帘向外望着,如泣、如诉……
第一章
1、
“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正是朝廷招募贤才的时候,我等同僚正是赶上了好的时候啊。”
碧绿的河水之中,一艘小船正载着赶考的学子往东京城的方向行去,中间一个书生正在高谈阔论,眼睛里闪着亢奋的光辉。另外的一些书生也在高声附和着,在这个年代,只要一旦科举高中,就可以一步登天,步入仕途,就此可以和窘迫的生活告别。为首的书生得到这样的响应很是高兴,眼光一瞥,却看见一个呆人趴在船舷上,对他的慷慨陈词无动于衷。
“同窗的王子进,你对我的话没有什么想法吗?”被叫做王子进的人回过头,一脸沮丧的样子,“有有有啊,道然兄啊,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我觉得非常正确。”
那个叫做道然的书生听了很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
却听王子进接着说道:“你讲的道理我是都懂的,就是不懂的是,这湖边绿柳如烟,华盖如亭,又接近京城,怎么就没有一位佳人呢?”
他的话一出口,换来一船的人哄堂大笑,连摇船的艄公都忍不住的摇头。
.王子进却不以为然,打开折扇跺着步子走到船头,长身而立,“古来功名皆粪土,从来真心人难求。”
这话说完,又换来一阵哄笑。
众人正笑闹着,王子进却突然像是着了魔一样,头歪在一侧,僵住了不动,过了一会,亦步亦趋,径向船尾走去,众人停住了笑声,只觉奇怪,一起望向那边。
只见堤岸边,绿柳旁,一个白衣的人亭亭玉立。但见黑发如云,肤白胜雪,执一纸扇掩面,虽看不清眉目,却也知是一位佳人。
“喂,你快回来!前面就没有路了!”众人见王子进一会儿功夫已走到船尾,不禁连连惊呼。
可是王子进只觉得自己是走进一副绝美的画中,里面是人面桃花,是一番诱人的景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听“扑通”一声,他终于掉进了水里,慌忙中喝了两口水,还不忘喊着:“折扇,我的折扇呢?”等会见了美人,没有折扇怎么行呢?好歹也是个文人,不能丢了风度啊!
船上的人见他还是深黯水性,都放了心,跟着在上面起哄:“王子进,快游啊,游到美人身边去!”、“快啊!快啊!搏美人一笑去啊!”
王子进在下面受到鼓舞,也不觉得是讽刺,真的奋力向岸边游去,又觉得长袍浸了水,太碍手碍脚,脱了;发冠也挡眼,摘了。
心里一门心思只是那倾城的容颜了。
越来越近了,真的是位佳人啊!柳眉如黛,发亮如丝。好像,好像还在冲他笑啊。王子进见了更加精神饱满,几下游完了剩下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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