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峰看着许欣欣被送进急救室后,独自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内心却并无焦虑。她伤的仅是表面,以后需要考虑的最大问题仅是脸蛋。
而就是这同一家医院,不久之前,他攥着死亡通知书出来;不久之后,她将鲜活如初地离开。要他一个快死的人去焦虑健康的她?
严峰又想到了他几天前答应姐姐请许欣欣来家里时,脑子里确确实实闪过不祥的预感,但就跟此时一样,一种更深沉的无所谓和茫然占据了上风。在拿到白血病诊断书,明白自己不可能和许欣欣在一起后,他对她几乎一夜之间就没了心动与守护之情。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好容易喜欢上的一个女孩比他活得久,甚至在他死了之后不久就又会谈恋爱,严峰实在不介意许欣欣受点苦,甚至越苦越好。
严峰知道不是每一个绝症患者的心思都像他这么黑这么脏,不少人临终前自愿捐赠器官帮助他人,但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是的,他承认自己的确卑劣,他也真的鄙视这样的自己,但鉴于他既不是父母双全的正常孩子,也不是生长在福利院那样的大环境,严峰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姐姐谈谈了。
他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准备离开,毫无顾念地把许欣欣扔在那里,反正医院或她本人迟早会和她家人联系上的。
临走前,严峰挂了号看了医生,开了几片帮助睡眠的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