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回家让严冰冰心跳如鼓,他最初的沉默又让她如坐针毡。
“她,她怎么样了?”
“你觉得呢?”
严冰冰噎住,感到嗓子直冒烟,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那,那怎么办?”
“不知道,反正人家是有爸妈的,我觉得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严冰冰绝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严峰居高临下地看着姐姐,这是他头一次如此俯视她,头一次发现原来真实的姐姐也有不堪一击的时候,他被自己从幼年开始建造的臆想姐姐吓得太久了,久得令现在的他觉得简直畸形。
“我跟许欣欣说好了,就说是我不小心把她弄成那样的,如果她父母要找人算账,也不会找到你的。”严峰一字一句道,“就算她爸妈不依不饶,去蹲监狱的人也是我。”
严冰冰闻言大喜,刚才几个小时绷得几乎要断的神经放松了,一时间都没听出严峰话里有话。她只觉得弟弟如果真要坐牢,对她来说不失为意外收获。严冰冰对牢狱之灾的可怕一无所知,完全不清楚年轻的弟弟在一帮老混混中会遭遇什么,她只知道真要如此,自己就能确定弟弟日日夜夜在什么地方,而且弟弟与许欣欣将被短暂的高墙和长时间的丑陋隔开。严冰冰知道那沸腾浓稠的糖浆一百几十摄氏度呢,劈头盖脸地泼上去,面孔肯定不会没事。
“姐姐谢谢你。”严冰冰从地上站起来,恢复常态,对严峰说,“如果你真的要坐牢,只要监狱允许,我天天去看你。”
严峰眯起眼睛,知道自己的谎言到底勾出了姐姐的真心话。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弟弟的痛苦——来保证他在她的糖衣囚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