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个武艺,是个网上认识的杀马特,20岁出头,没有工作,每天混WOW吧,无聊的时候就去D8发发无聊贴,什么林书豪到日本,拒绝日本安排的娱乐节目,并告诉日本人,自己是个中国人,然后唱一首我的中国心,这种无聊帖子。发完了还给亦可看,以为会得到表扬,亦可反而觉得他无聊幼稚。
后来这个黄毛告诉亦可,自己马上就要接受他父亲的工厂了,准备去买辆奔驰,想让亦可陪他去参谋一下。
结果亦可就去了。
然后黄毛开着亦可的车,把亦可骗到郊外,软磨硬泡带强女干把亦可给破瓜了。
亦可又害怕,又哭,又闹,要死要活。(这里我觉得可信性不大,可能是为了让我不嫌弃他吧,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主动迎合都是个问题)
最后黄毛死缠烂打,对亦可发了山盟海誓,骗取了亦可的同情,信任,最后竟爱上他了。
亦可爱上他之后,渐渐发现,他所谓的父亲的工厂,产业,其实就是家里在松江乡下开了个杂货店,卖卖酱油,卖卖假烟而已。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黄毛从此就住在亦可家了,每天两包中华,电话肯德基外卖,就是电脑玩一天,有时候和其他几个黄毛出来玩玩杀马特行为艺术。这些花费,都是两手一摊,从亦可那拿。
讲到这里,我已经汗颜和愤怒了,汗颜在于,经历居然和我那么像。愤怒的是,居然比我以前还过分。
亦可讲到这里,已经开始流眼泪了。
我说,那也就是问你要点钱,为什么那天你要骂他贱种,让他滚?
亦可告诉我,这个黄毛还有个恶习,就是溜冰(一种毒胧品),每次吃好了,就开始折磨她,疯狂的和她做,一做能从晚上做到天亮。有时候溜大了,还动手打人,甚至出现精神分裂的状况,摔东西,砸东西,暴力倾向。半夜三更在屋子里大吵大闹。
亦可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甚至一度想自杀,奈何就是赶也赶不走他,那天找我的时候,黄毛竟然和另外一个黄毛在家溜好冰,按住亦可想两个一起上,亦可疯狂挣扎才逃了出来。
我听了很难过,把她搂在怀里,我说,现在有我在,别怕,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她听了我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亦可的车子被那个黄毛给撞报废了,整个发动机都毁了,由于出事故当天没有报保险,保险公司不予理赔,而4s店的人建议我们不要维修了,这样大修的车子再上路,比较危险。我的意思是,再买一辆给她,而她不要,她说她还是个孩子,开不开车都无所谓,再说以后去哪里,都要我送就是了,还问我愿不愿意。我忙说,愿意愿意。
亦可在我家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是我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个星期,每天早上起床,她给我做好早餐,吃完了,我们一起出去散步。中午在外面吃饭,下午陪她在星巴克里上网,看片。晚上吃完饭有时候开车去兜风,有时候去看电影,晚上疯狂的做爱。
亦可满18岁了,她告诉我,等她满19岁那天,就带我去她家见见她父母。等到她21岁那天,就嫁给我。我说一言为定。
我们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了大半年,终于有一天,我和亦可在香港迪士尼坐在长椅上看一群孩子嬉戏的时候。亦可开口对我说,我不想再过这么没有压力的生活了。
我说为什么。
她说,我们还那么年轻,你的钱总有一天会花完,我们以后的孩子怎么办?再说我还有个梦想。
我问,什么梦想。
她说,我从小就想做一个面包店的女主人。
我说,好。我们回上海就开一个面包店。
我二十四岁生日的前一天,亦可说给我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在零点的时刻,来到我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然后把眼睛蒙上。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是在公司附近的地铁站,那一年,我是个穷屌丝,每天拿着5230在地铁里拍黑丝腿,然后到D8里发一张,然后等着下面无数的屌丝留邮箱。以此寻找成就感。
在我第一次面试那家公司的时候,我从地铁站出来,看到一个粉嫩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丝袜,蕾丝花边短裙,学生装衬衣从我身边走过。猥琐的我拿起5230一路跟拍,直到公司。
那天,面试的HR主管问我,为什么我的裤子会拱起来的时候,我回答她的是,我的小头在鼓励我的大头,一定要在这家公司努力工作,不辜负公司给我的这个机会。
对于生日,我其实很无所谓,小时候,我父亲是个酒鬼,我妈妈也没有钱,我像所有的屌丝一样,对自己的生日没有太多的概念,高富帅可以在生日那天叫上全班所有人去KTV,然后选一个他喜欢的女生去啪啪啪来感谢父母给他的高贵的生命。而我们屌丝,像蛆虫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上,像蛆虫一样被黑木耳,粉木耳,女神,甚至老阿姨厌恶,嫌弃,我们的生日也好,祭日也好,谁会在意呢?
但今天,第一次,一个我心爱的女孩,说要给我一生中,最大的惊喜,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欣喜的感觉。
十一点了,我站在地铁口,我和亦可约定的地方。我把头带戴在额头,打算在0点时刻,遮住眼睛。
0点时刻,我坐在地铁口,眼睛被蒙着,等待着这份惊喜。
很久很久,什么都没有,感到身边的马路的路人越来越少了。
又是很久很久,我摘下头带,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半。
我去对面马路买了一包香烟,回来坐在地铁站门口,一根接着一根抽起来,我没有给她打电话,因为我有些赌气。
我拿出我的苹果开始砍水果,砍了不知多少关,又开始玩小鸟。不知不觉,一包烟居然被我抽光。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我骂了一句,站起来,走向车子,这时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告诉我,亦可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