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关上门的那么一刻,我深深地吐出口气。
合上笔记本,我从座椅上慢慢站起,一直僵直地保持着一个动作,让我的后背肌肉都有些酸疼,我不愿意承认我的紧张。
我站到窗边,忘着脚下的中心花园中穿梭不惜的车辆,点上烟。她病了,那晚的我都弄得一身的狼狈,她会如何呢?我把她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扔在了路边。
因为我,她弄得衣衫不整,即使我好心的把外套留给了她。
那是我第一次对女人,那么狠心而恶毒。
我有丝淡淡的悔意被压制在心里。
别想了,别想了……我努力掐熄烟头,希望自己不要去感受那种难熬的愧疚。
我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小梅,叫黄立文,周晖,李民豫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我挂了个电话到设计部,招自己的心腹进来。这3个人都是在我对设计部有了实权后招进来的新鲜血液,不受到以前公司的老人控制。
我之所以要排斥叶储,其实都是为了真正能把叶储手中的案子都夺过来,交到这些新人手中。林漪澜的紫江纸业的广告业务是我的一个大鱼饵吊江凤玲上钩。她会以为我依旧对她忠心耿耿,要整叶储也只是小儿科的办公室斗争;所有的老板尽管嘴巴上说不允许搞办公室斗争,但真正的内心是希望大家斗得死去活来,他这个渔翁才能得力。
她权衡了得失后,给了我足够的权利,一点都没有疑心我。我也开始扶植自己的势力。
“小奇哥。”他们三人进来后关门后轻声一起叫了声。
这个是我和他们在一起玩后,让他们私下叫我的。平时都是叫我李经理的冷淡恭敬。
我们三个围绕着几个大的案子讨论了策划的主题方向。
虽然他们都是新人,但是充满了在事业上冲刺的干劲,脑袋又都是一个比一个好的人。我的几年来的经验加上几个人共同的智慧,我试图着把公司最具有实力的设计部门的中坚力量集聚自己手中。
他们不是傻子,虽然也刚刚初出社会。但是现在不是20年前,象牙塔内也不再只有清高的大学生。在这种竞争白热化的情势中,他们也开始学会迎合社会,即使是些糟粕的东西。
在这种大公司,没有资历,要出头,就要跟对人。什么叫跟对人呢?就是在一场场不停上演和落幕的办公室斗争中去为谁做垫脚的。跟对了,那么就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快速上位;跟错了,当然就会殃及鱼池,不卷铺盖走人,也没有多少好日子过的了。
6个小时,当我们一场小型的会议开完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放他们回家了。自己留在了办公室内,不知道何去何从――因为我没有家,在万家灯火的时候,落寞在心头。
去找些吃的吧,在自己的肚子终于抗议后,我才不得不收拾了去车库拿车。
这就是写字楼,一到晚上,原本拥挤的车库一下就空闲了出来。我慢慢地上车,发动后,驶出了车库。在霓虹灯下的道路上穿梭,鬼使神差地让我看到前面的一幢格外气派的大楼――仁爱医院。在市中心,有如此豪华的大楼的医院真的不多见,我低思。好熟悉的名字,“仁爱”,是下午江凤玲跟我提及的林漪澜住的医院。
在我的车身错过了那个大楼,慢慢远离的时候,我忽然一个急转弯调头。这里是不能掉头的的市中心道路,我硬生生地干了这件疯狂的事情,在我车后的喇叭狂按,叫骂声不断。
开车那么几年,我是个再循规蹈矩不过的驾驶者,因为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危及的不是个人的生命,可能还会连累着别人。
我的心像着了魔,我调头后直接驶入了仁爱医院的大门。
刹车,熄火……我呆楞楞地坐在车位上。我不知道自己冲动地想干吗来这里。
去看看她,有种心底的期望在趋势。
去吧,反正来了,这么晚了,也许睡了。
我只要看一眼就走。
我在自己的内心中挣扎,不停地给自己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
去看下对手――这个是我给自己的最后的理由。
我拔了车钥匙,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