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打开那扇门的时候,我知道早已家非家,人非人了。
我踏入黑暗的屋内,没有开灯。让周围的黑暗和凌晨的清冷包裹着我,孤独的滋味,有时是能将人逼疯的。我想那些虽然罪不至死的犯人,在听说自己要坐几十年牢后选择自杀,也许就是因为害怕孤独的。
我轻轻推开母亲的房门。
她安静地躺着。
妈,你知道儿子多么孤独吗?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我好怕。我怕自己又会走错路。
妈,你能抱抱儿子吗?
妈……
我趴在母亲的床边,禁不住开始流泪。这个是我在医院醒来那么久后第一次流泪。那个时候感觉泪应该已经流干了,不会再有什么好痛苦的了。原来自己是那么肤浅和幼稚,这个世界上的苦难我只是见识了冰山一角,人因有情而有了无数的苦痛。
月光下,我见到母亲微微皱起是双眉。是听到了我的话吗?我后悔自己的诉苦,不应该再把烦恼带给背负太多了的母亲了,她已经承受太多的残酷,能逃避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她最大的幸福。我伸手想轻轻地抚平母亲的皱眉。
啊,好烫!我发现母亲的额头惊人的烫手。
“妈!你怎么了?”我发现不对地想摇醒她,但是她只是迷迷糊糊的发出嗯嗯啊啊的回应。
“妈,起来,快!我带你去看医生!”我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发现穿着单衣的母亲身上已经因为发汗湿透了。母亲没有醒来,她的昏迷不醒,让我感到恐惧的袭来。
“妈!不要,你别吓我!”我忽然哭声喊着。我太害怕了。我怕母亲有个万一,那么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活着了。
不行,要快送医院。
我把母亲放回床上,冲到隔壁我的房间拿来我的干的被子把母亲裹上,抱起她就往外冲。
苍茫的夜色下,初春的天冷得刺骨。我根本没有办法在我们这种狭窄老式小区找到出租车。即使跑到马路上也根本就没有行人,何况出租车。
我一定要快把妈妈送医院,她的脸靠在我的下颚,她的体温告诉我没有太多时刻去找车了。
“妈!你忍一下!我送你去医院,妈,你千万不要睡着哦!”我抱着她,泪水已经让我的眼睛迷蒙,我只是本能知道哪条是最近的医院的路。我的呼吸很痛,心里面更加的痛,因为抱着母亲,我看不到脚下的石阶,我被狠狠地绊了一跤。我没有松手,膝盖着了地,刺骨的痛让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我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医院。
我坚强地站起来,继续跑。我怕自己的一时耽搁就会让我永远失去我的挚爱。
医院的灯光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妈!我们到了。求求你,你不要抛下你的儿子。我会死的。”我哭着对母亲说。
“嗯”母亲传来的微弱呢喃,让我有丝信心。
我跑进了医院。门口的护士被我的疯子形象吓着了,赶忙跑了过来。
“救救我妈!求求你!”我激动地几乎要下跪求她。
“你先别急。你快把你妈妈把抱到诊室来,医生在那。”护士显然要比我冷静很多。
“好!”我吸了吸鼻涕,抱着母亲跟她去了。
医生让我在诊室外等,我没有办法进去。只能焦虑地在外面渡步,我不是个杞人忧天的人,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反复翻腾的是母亲有个万一,我该怎么办。我似乎真的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她已经是我的全部。
“医生。我妈怎么样。”一听到门有点响动,我就冲到门口。
“是急性肺炎。年纪有些大了,有些麻烦的。你快去交保证金和住院费。其它的你放心交给我吧!”医生推了推眼睛,看了我眼。
“好,好。”我知道应该听医生的话。我跑到交费窗口,才想起来,刚才出门,根本就没有带钱。难道回去拿,太慢了。对了,找纪敏。她今天小夜班。
我找了服务台的护士要求打个电话。不到3分种,身穿护士服的纪敏从后面住院部赶来。
她看到我的第一眼,脸色就变了。她知道出事情了。
“出什么事情了?”她的嘴唇有些发白,怕应正自己的预感。
“我妈!”我今天变得特别的脆弱,眼泪又忍不住要涌出来。
“你妈怎么了?”她焦急地抓着我的手臂。
“她急性肺炎。刚送到急诊室去。我要缴费用,一时没有带钱,我就想到你在上班,看你能不能帮忙。我等母亲稳定些还给你。”我艰难地回答。
“嗯,我陪你去签字就可以了。”她立马拉我去交费窗口。
她就是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所以手续办得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