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位叫约翰·史蒂芬斯的英国青年探险家来到了中美洲洪都拉斯西部边境的科潘村。当地的印第安人向导领他穿过密林,来到一座已被巨大的藤条和蔓草所湮灭的城市废墟面前时,那一尊尊雕塑优美的石像,一座高耸过树的大型金字塔以及各种神秘古怪的象形文字,把他惊呆了。当他从兴奋和激动中冷静下来时,深深感到自己置身于一种不可抗拒的神秘气氛之中。两年以后,他出版了一部讲述自己在中美洲亲身经历的传奇式著作。这位青年所发现的这处巨大的遗址,就是今天已经闻名于世的古代玛雅文化的一座城市。
从约翰·史蒂芬斯发现玛雅文化到今天,人们虽然已经或多或少地知道了玛雅文化是一个有着优美的建筑艺术、创造了文学和数学、天文历法以及雕塑、绘画的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但是,有关玛雅文化的许多问题,仍然还是一个谜,一个神话,一个吸引着人们去不断探索和研究的热门课题。
玛雅古天文观象台
世纪以来,继约翰·史蒂芬斯之后,一些美国学者相继调查和发掘了玛雅文化的一批重要遗址。在这些巨大城市建筑废墟中,一些形制奇特的建筑物引起了学者们的极大兴趣。
帕伦克是一处玛雅文化鼎盛发展时期的重要遗址,它的考古学年代约为公元250-900年。遗址位于玛雅中部地区,大致以危地马拉北部的帕钦为中心。在帕伦克遗址众多的建筑物中,有一座玛雅人的宫殿很有特色,它的主体建筑群是由中庭、柱廊、过厅以及多间官室构成的一组庞大的迷宫式建筑。在其中央有一座高耸的塔楼式建筑物,共有五层,四面皆有宽大的窗户,高达数十米。当考古学家们对它周围的几座金字塔的位置进行测定之后,发现其正处在正东、南、西、北的十字交叉线的中心部位。人们认为其可能与天象的观测有关。同时,在其他一些玛雅城市中,也发现了类似的高塔式建筑,其中奇琴伊察遗址的发现对于揭示这类遗迹的性质,具有特殊的意义。
奇琴伊察遗址在年代上晚于帕伦克遗址,约为公元11~12世纪。遗址位于墨西哥尤卡坦半岛的中部,是玛雅人全面放弃了玛雅高地及中部地区之后最后建立的城市之一。建筑物中有一座被当地土著居民称之为“卡拉克尔”(意即“蜗牛”)的圆形高塔,它建在一座方形台基的中央,圆塔内部有螺旋式的阶梯连通各层,“蜗牛”之名便由此而来。圆塔的上部设有观测室,室内四周开有若干窗户。形状与今天的天文台十分相似。经测定,发现观测室内的窗户,显然经过周密的计算和设计,不仅能从各个方向上观测到整个天体,而且可以正确地计算天体的角度。据估计,通过这座观测装置,就可以使仅仅依靠简单的天文仪器甚至目测的玛雅人所能观测到的天体角度误差的最大值仅为2°,而实际误差范围则可控制在0.005°之内。在当时,能达到如此精确的程度,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石表与日晷
年,美国一位青年学者奥利弗·里克森在玛雅城市遗址乌阿克萨通进行考古发掘调查时,观察到一个奇特的建筑布局:在一座高约50英尺的金字塔式建筑物的对面,并列建有三座规模相同的神殿,形成一组建筑群落。金字塔式建筑正前面,有一石砌的矮坛,上面立有一块石表。
4年后,里克森再次来到乌阿克萨通,决心解开这个秘密。他将经纬仪置放在石表的中心线上,然后分别测量其与对面三座神殿门洞中线的夹角,结果发现石表和三座神殿恰好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日晷:三座神殿从北至南作“一”字排列,当太阳从第一神殿北前殿角后面升起,正当夏至6月21日;当它从第三神殿南前殿角后面升起,正当冬至12月21日;当它从第二神殿正中的背后升起,恰为3月21日或9月22日,即我们今天所说的“春分”或“秋分”,这天昼夜的时间一样长。
兰达抄本与阿兹台克历盘
年,一位名叫布·德·布尔布尔的学者在西班牙马德里皇家历史学院档案馆里发现了一本已经开始霉烂的手抄本图书。在此之前,这本书至少已在书架上静静地度过了近300年。这本书是当年尤卡坦地区天主教第二主教兰达在他任职期间对玛雅帝国许多情况的详细描绘。其中,尤为宝贵的是抄本中附有部分象形文字的草图,记载了玛雅的历法,注明了玛雅的一个月是20天,18个月为一个玛雅年。在此之前,1907年曾经在墨西哥市也出过一件与历法有关的“阿兹台克历盘”,它为一圆形石刻,直径约13英尺,重24吨,中心部为太阳神托那蒂瓦的形象,四周刻有四个分别代表水、火、地、风的小太阳,边上则分别刻有方位和各种记日周期,把一年分为若干月日数。上述发现证实,玛雅人在精密的天文观测的基础上,已创造出具有特色的玛雅历法,成为其在天文学上的最大成就。
从迄今为止的研究情况来看,玛雅人已掌握了日、月、金星等的运行规律和日食的周期。他们通过相当于23.75年的长时期观测天象,计算出在11960日当中有405次满月,从而算出一个太阴月的长度。而现代天文学所测定的数据为11959.888日,其间仅相差0.112天。他们特别重视对于金星的研究,所确定的金星会合周期为584天,共分四段:晨见236天,伏90天,夕见250天,伏8天,五个金星会合周期之和正好等于8年。现代天文学测定的金星会合周期(即一金星年)为583.92天,若将它折算为地球年,前者1年仅误差72分,相当于一日误差不到12秒,这是何等精确的观测!
在此基础之上,玛雅人制定出具有高度水平的历法。其历法根据不同的用途分为两种;一为“圣年历”(玛雅人称之为“哈布”),1年13月,每月20天,全年260天;一为太阳历(玛雅人称之“通”),1年18月,每月20天,另加5天忌日,全年365天,每4年加闰一天。这两种历法同时并记,每天都记两历的月日名称,并使圣年历上一些特定的宗教祭日与太阳历的日期相符,大约52个太阳年的长度相当于73个圣年历的年的长度。这种历法十分复杂精密,据认为其精确度超过了同时代希腊罗马所用的历法。它的显著特点是有两个循环期,一个周期为52,与它的闰周有关,因为104年的闰周恰好是它的2倍;而52这个数字是4与13的乘积,4大概代表着玛雅古代哲学中对于世界基本元素的看法(阿兹台克历盘上所刻的水、火,地、风,即玛雅人认为构成世界万物的四大元素),13则是玛雅历法中的基本单位。另一个周期为260,它是20与13的乘积,又恰为52这个数字的5倍。可见玛雅人所创造的历法不仅周密地考虑到置闰、闰周以及各历之间的换算周期等诸种因素的协调配合,同时还将自己的哲学观念、宗教意识也巧妙地交织于其中,形成了玛雅历法独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