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耿景辉 周树山
因为我可以穷
真正的成功，不是可以做什么，而是可以不做什么。
某地有一幢世界级的摩天大楼要落成了，为了让大楼更具有辨识度，大楼的投资方和建筑师特别邀请了一位赫赫有名的艺术家，想给大楼雕刻一件不朽的作品。他们希望，这件作品能够和摩天大楼一样，吸引来自世界各地人们的目光。
出于对艺术家的重视，他们提供了60万元的制作费，请艺术家先制作一个模型，以便对他的创作理念有个大致的了解。不久，作品模型就被送进了投资方老总的办公室，参与大楼设计的人员打量完这件令人惊艳的作品后，无不动容。
唯一有不同意见的是风水大师，他向老总提出了修改作品某个细节的建议，因为从风水的角度看，那个部分会破坏运势，可能会影响大楼未来的招商。这个意见自然非同小可，在投入庞大资金后，任何会影响日后收益的因素都让老总心神不宁。于是，他们与艺术家沟通，希望在大方向不变的情况下，听从风水师的意见对作品做一些细微的修改。
没想到在面谈时，艺术家断然拒绝了投资方的要求，谈话陷入了僵局。投资方甚至提醒艺术家，雕刻作品在未来完成后，依合约他会有好几百万的收入；若没有达成协议，那一切都将终止。可艺术家仍不为所动，他相信自己作品的艺术品格，不允许任何非技术原因的修改。他的这种自信与对完美的追求让投资方哭笑不得，会谈最终还是破裂了。
艺术家起身准备离开，可走了几步他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问老总及大楼建筑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能成为一名知名的艺术家吗？”老总没好气地回答：“那还不是因为你的技艺高超吗？”艺术家微微一笑，反驳道：“不，是因为我可以穷！”
文人的操守
旧中国的官场，有所谓“请托”之说，其实就是找有权的人从中说话。
事情发生在1927年，距今已有80多年。钱基博先生（钱钟书的父亲）时任南京东南大学国文系主任，梅光迪任文学院院长。国文系要重新改组，各方面推荐教授、副教授的信件已成堆。梅先生让钱先生起草国文系教师的聘任条件。这天，梅光迪领来一位先生见钱先生，他介绍说：“这是支伟成先生，蒋总司令介绍给张校长的！”一句话，便可知这支先生的来头了。由当时中国最高统帅介绍给校长，又由文学院院长亲自带来，安能不任用此人？这支先生果然取出蒋中正的亲笔信给钱先生看。不料钱先生说：“总司令给校长的信，我不敢看！不过我觉得总司令可以委任一军军长、师长，而没有资格聘用一教员，因为这不在他职权以内，并且教员需要哪一种人和哪一种知识，做总司令的人，他不会了解。”
支先生大窘，又取出段祺瑞、孙传芳的两封信。原来这支先生也非等闲之辈，他撰写了《清代朴学大师列传》，寄给那两位大人物，段、孙二人来信称赞他。他拿出这两封信来，不料钱先生却说：“大著读过，极佩宏通，不过因着段祺瑞、孙传芳的话，价值却减低了！从前孔子作《春秋》，没有听到送给季孙、陈恒（鲁国的权贵）看，得到恭维。”支先生怫然而怒，追问道：“国文系能否聘我为教授？”钱先生说：“正在拟订聘用条例，如果先生符合条件，即使没有总司令的信也会被聘用，如果不符合条件，有总司令的信也难以从命。”支先生大怒而去。后来，钱基博先生终因人事上的掣肘，留下一信，不当这国文系主任，提着皮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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