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猪肉也不罕见,在淮海战役当中,前线的解放军官兵收到的慰问品就有5包香烟和1斤猪肉。
抗美援朝时期的标志性食物是炒面和雪,这和后方交通线受到轰炸和炮击、食物运不上来有很大的关系。魏巍在《火线春节夜》当中就写道,炊事员在大年初一送来了肉和朝鲜米打糕,还有烟和糖;《一个苹果》的故事里,上甘岭的一个连分吃一个苹果,也是因为敌人炮火的封锁。后方的条件就略好一些,魏巍还写过一个朝鲜小姑娘的故事。战火中失去了父母,志愿军叔叔收留了她,营长说正好“杀了一只小鸡”就和小姑娘一起吃,还把鸡腿夹给她。
雷锋日记里有一段1962年3月24日的日记,说到自己在炊事班吃锅巴的事:今天吃早饭,我看到炊事班的饭盆里有很多锅巴,便随手拿了一块。炊事员同志说:“自觉点啊!”我听了心里很难受,觉得吃一块锅巴有什么?赌气把那块锅巴放到饭盆里,走了出来……想来想去,我还是硬着头皮跑到炊事班,承认自己拿锅巴吃不对,并检查了自己的缺点。炊事员感动地说:“你对自己要求这么严,真是好同志……”
年赶上了3年困难时期的尾巴,那时候的粮食反而比几年前要紧张,尽管军队没有挨饿,但雷锋同志在日记里已经想到了自己多吃多占是不对的。
一位1964年入伍曾经担任给养员的天津老兵席炳田曾经在《天津日报》回忆自己在辽宁的军旅生活,说当时最怕的是“文化米”,这种米其实是高粱米,他回忆说,主食里50%是高粱米,30%大米,20%面粉。副食主要是萝卜、白菜,过年可以杀猪。
这一时代的军队伙食,主要和驻地物产有关,在不同的地区驻扎,吃到的东西就很不一样。
70年代的部队食堂里,细粮增加了,不过副食种类少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变化。很多老兵的回忆当中都提到,这一阶段吃饭的要诀是第一碗盛一平碗或者多半碗,等到第一轮饭盛完,第一碗也吃完,赶紧去打第二碗,这会儿尽量装,这样能吃近两碗,如果第一碗装冒尖(新兵往往犯这种错误),吃完后再看桶,已经没饭了。
作家莫言在1976年参军入伍,在新兵连一顿饭很秀气地“只吃了8个馒头”,炊事班长说:“坏了,来了4个山东大肚汉。”食堂管理员说:“没关系,我有办法,明天杀猪!”他非常有经验地说:“我有办法对付这帮小子,让他们猛吃肥肉,把他们的肠子吃细,他们就吃少了!”后来莫言到了一个条件比较好的部队,“精米白面,鱼肉不断”。
在军旅作家李存葆描写第一次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小说《高山下的花环》当中,作者借指导员赵蒙生之口提到了1978年左右的连队伙食:馒头、大米、玉米面倒可放开肚皮吃,就是副食太差……我几次试图让炊事班长改善一下生活,炊事班长叫苦不迭。说伙食标准没增加,物价日见涨。要改善也只能做些“金银卷”(白面、玉米面合制),把碗中菜用皮儿包起来(大包子)。后来干部家庭出身的赵蒙生还因为扔掉了一个半馒头,惹不知情的农家子弟连长梁三喜发怒,两人有了芥蒂。
那个时代杀猪一般是过年和过中秋节、建军节,此外就是上前线之前会把猪都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