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业就没有农业”。从第一任团长崔来孝喊出了这样的口号,团场人就与林业结下了不解之缘,常年造林不辍,代代传承着。这片热土总是与豪情创业结缘,焕发出前辈们的英雄气概,沉淀在这边防林、条田林、公路林、道路林、工程林,成为历史绵延幽深的防护林。1987年,团场实现了农田林网化,也是伊犁垦区第一个达标实现条田林网化的团场。如今,这片绿荫葳蕤的绿洲,是伊犁垦区最主要的植棉团场,以产沙林西瓜著称。
林网是风的劲敌,防护林网是挡风的巨手,是不断生长着的防护墙,林与林衔接在一起抵御风沙更是卓有成效。在团场生长的防护林,无论是榆树还是杨树,都不弃干渴与贫瘠,迎风倔强地生长,绿色臂膀相连相拥,成为错落有致、疏密结合的绿色屏障,抵挡和消解了风狂躁的力量。锐气受挫后,风的语调也变得温柔多了。
榆树是团场一个主要的防护林种,这种寻常的树种,随风舒展着俯仰自如的美感,这种姿态一直让我为之迷醉。每一场风过后,榆树往往完好无损,显示出它极好的柔软性。与风猝然相遇时,榆树身上的确呈现出一种顺服,但风过后又回复了常态,风的尊严也得到了满足。这给了人们一种自然的启示:是一时的强硬更需要重视,还是生存更要紧,在我看来我更乐意选择生存的策略,对于自然界外在情绪上显示出的狂风,我始终持抱着敬畏之心。在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事物可以灵活变通,遵循生存规则,让策略为生存服务,过好每一个俗常的日子,策略有很多,生命只有一次,显然没有理由轻掷生命。
风随季节而至,悄然降落在莫乎尔,在徐徐上升的节气中,糅入了令人沉醉的气息,春风的吹拂让人酥软和萌发出生机。团场人总是要在这个季节走出户外做些事,一改往日慵懒闲适的生活习惯,开始紧张、忙碌起来。植树造林,春耕春播,小家小户庭院的主人一锹一锹破土翻地。而后,点种、莳苗、移栽,垒墙造院,动作与姿势也变得紧凑而热烈。那些质朴、憨厚、实在的团场职工,常年经营农事,过着与物候节拍暗合的农耕生活。团场广场上那几株老榆树,倚仗着春风滋润,一阵风拂过,在枝头上孤悬的叶片飘飘落下,不消几日,嫩叶就呼啦啦蹿出,很快便又是青翠绿意的景致了。
生活居住的这个团场,多少年过去了,风依旧如此,周而复始地为我们所直接体验,不能不说是大自然有意的昭示与启迪。在一年年的岁月中由青年至中年再老年,如风一般的随意消失了。时常,在梦境中憧憬着如风一般的自由,想象如风、思绪如风、充满着浪漫色彩,让浊重的身体也跟着飞翔,也只有梦抚慰了我们如风的想念。(宋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