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植荣
每当我看到有人拿着“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的包,安娜美丽的身影就浮现在我眼前。
十多年前在巴黎留学时,我和安娜住在同一所大学公寓的同一层,我和她住斜对门。她有典型的法国女郎的丰腴,但脸看上去也很有骨感。碧蓝的眼睛好像一潭春水,既迷人又有几分神秘。她话不多,也很少笑,显得有些忧郁,但要是有幸见到她的笑,倒也让人感到像蜜一样的甜。
同楼层的人经常在周末的晚上在楼道聚会,每个人带点吃的、喝的什么的,大家就坐在地板上,边吃、边喝、边聊。每次聚会后,总会有几个法国学生拿来大麻吸,安娜也和那几个人一起吸,开始我对她的印象并不好。时间长了彼此就熟悉了,原来她的家庭很不幸,父亲是个医生,自杀了,母亲精神病住院,她还有个弟弟。她每星期要到精神病院去两次,陪伴母亲,还要完成学业,照顾弟弟,真是够苦的。也许是家庭和学习压力太大了,她经常头痛,有时敲我的门,让我帮她到药店去买止痛药。由此,我开始同情她了,感觉她还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
一个星期五的晚上,从香港旅居法国的徐先生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星期六上午有时间吗,给他帮个忙。我问是什么事情,他说要回香港,想买些包带回去送亲友。“路易威登”专卖店规定每个顾客只能买3件,想让我帮他买。我一听,就爽快地答应了。最后,徐先生补充说,不白买的,按货款的10%给劳务费。我倒不在乎劳务费,也就是帮朋友一个忙!
我乘地铁在约定的车站和徐先生见了面。他开车来的,等我上了他的车,见里面还有两个年轻人,我想他们肯定也是来帮忙买包的。他拉我们到了Montaigne大街,在一个比较安静的路边停了下来,告诉我们专卖店就在前面。在车上,徐先生拿出一个箱包的产品目录给我和那两个陌生人看,指着目录上的箱包图案,依次告诉我们要买什么样子的,并一再叮咛我们不要同时进店,要前后错开;进店后,一定不要直接买,要转转,看看,然后再按照选定的箱包买,这样店员就不会怀疑了。徐先生递给我一个信封,说里面有15000法郎。
下车走了七八十米的样子,来到了该大街22号的“路易威登”专卖店。一进店门,就有一位40多岁的女人热情地迎了上来,引导我购包。她开始和我讲日语,见我讲法语,便又用法语给我介绍产品。我心里直打鼓,感觉自己是在搞特工,总怕露了馅。我装模作样地望着柜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产品,看看这,看看那,然后就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店员把这3个包仔细包好后带我到收银台,收款员先把我的护照号码输入到计算机,然后收了款,好像是12000法郎的样子,再填写退税单。等导购把我送出了店门口,我咚咚直跳的心才平稳下来。
我好像离开了敌占区似的,快步来到徐先生的车前,他像迎接凯旋的将士一样,高兴地打开车门,让我进去。验了货后付给我1200法郎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