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屠杀之夜,而且每天都将如此。”《嗜血法医》以德克斯特•摩根的这样一段喃喃自语揭开序幕。从2006年开播以来,前后七季,每季12集,每一集都是如此。
这是一部堪称异类的美剧,德克斯特•摩根是一位工作勤奋的法医,他为人和善幽默,广受欢迎,有个行事洒脱,一身男孩子气的妹妹黛布拉,还有个温柔美丽的女友瑞塔。身在警务系统,德克斯特得以充分隐藏自己的秘密身份——冷血杀手,并利用职务之便,专门去找得以逃脱法律制裁的罪大恶极人士下手。在法律之外,令真正的恶人罪有应得。
德克斯特选择如此危险身份,本身也因他三岁时的痛苦经历——母亲在他面前被人肢解,恶人扬长而去,他和哥哥被丢在血泊中整整三天才被人发现。德克斯特心思缜密,手法老练地执行秘密杀人。每一季,他都会遇见一个犹如另一个自己的杀手,这些人或是他的兄弟、或是情人、或是朋友,而无一例外,他们最后都死在德克斯特的手中,无论对方以什么名义杀戮,德克斯特都站在相对正义的一方,因为,他是以反对杀戮的名义杀戮。
如今,随着第八季在6月底的开播,这部长寿剧即将走向尾声。第八季预计12集,目前已经播出8集。《TVGUIDE》杂志对本季的评论仍然颇高,称主角之间的对手戏仍然“激动人心、病态但却美妙”。
就像一个黑色笑话
在过去的7季中,迈克尔•霍尔饰演的“嗜血法医”每周都会“替天行道”。他详细调查这些逃脱法网的“猎物”,确认他们有罪之后便开始实施捕猎。德克斯特先用麻醉剂弄晕“猎物”,把他们运到自己精心布置的“杀人房”,房中摆放着被猎物害死的人的照片,然后唤醒被摆放在“祭台”上的猎物,让他们最后一次面对自己的罪行,在他们的脸上划一道口子,收集一滴作为纪念品的血液,随后用刀子戳进他们的心脏,用锯子把他们肢解,扔进深海之中。
有意思的是,《嗜血法医》被视为是对美国影视作品中普遍的英雄主义的讽刺。作为主角的德克斯特,收入平平、长相平平,因为情感缺失而木讷寡言,他每天在人前负责任地表演着合格的自己,背后则尽情释放杀人激情……即使是以美国的价值观去衡量,《嗜血法医》也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政治不正确剧”。
他宣扬的是以暴制暴,屡屡将法制推向无能和罪恶的一面,甚至可以说它赞扬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独裁,只不过审判者身份的切换使得人们面对德克斯特有了空前的代入感:“我替天行道,我惩恶扬善,我杀死杀人犯……”然后呢?然后依然是德克斯特那张看上去特别寂寥特别绝望的脸——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亲手杀死冰柜车杀人狂(也就是自己的哥哥)之后,德克斯特在剧尾说道:“只有他真正懂我,让我不需要掩藏自己,也只有我一个人为他的逝去而哭泣……”那种彻头彻尾的孤独感,以及这种孤独感所带来的难以消灭的虚无,才是《嗜血法医》向人性深处的一次探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