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完课后,庄宏泉把弟弟留在教室,自己拿着饭盒匆匆去了食堂,给弟弟打了一碗肉丝面条,给自己打了一份白面条。庄汇泉见哥哥碗里没有肉丝,他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哥哥碗里,“我一上午都没运动,吃不下去。哥,你帮我吃。”庄宏泉知道弟弟的心思,他将肉夹回弟弟碗里。
兄弟俩每天早上5点起床,庄宏泉承担了所有的杂事,包括洗衣,铺床,打饭,洗碗,帮弟弟洗漱。而弟弟只需要专心学习,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在校期间,兄弟俩都发过病,但再痛再苦,两人都咬牙挺了过来,从没对父母说过什么,他们一方面怕父母担心;另一方面,怕失去来之不易的上学机会。
一年后,兄弟俩以优异的成绩升入万合永中学。3年后,两人双双考上了重点高中元宝山区平煤高中。
然而,又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让兄弟俩坠入黑暗……
三
2007年6月,哥哥庄宏泉的左膝关节再次出现了肿痛迹象,人也越来越乏力、消瘦,但他没有在意,以为像以前一样,按时吃药就不会有大问题。
一天中午,庄宏泉背着弟弟从教学楼里出来才下了一层楼,就已经大汗淋漓。一个趔趄,他和弟弟一起摔倒在地,腿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庄宏泉昏了过去……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庄宏泉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回到家,他再次肩负起背弟弟上学的责任。但是庄宏泉发现,弟弟有了一些奇怪的举动,吃得很少,水也很少喝。一天,庄宏泉发现弟弟嘴角干裂得出了血,就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哥哥再三追问,弟弟泪流满面:“哥,我太重了。”原来,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他尽量少吃饭,少喝水,想为哥哥减轻负担。
眼泪在庄宏泉的眼眶里打着转,他拍了一下弟弟的头:“我已经好了,都能打篮球了,背你完全没问题,以后不要再干傻事了。”
四
2009年,兄弟俩参加了高考。成绩下来了,庄宏泉以449分考取了集宁师范学院,但庄汇泉的成绩却比本科线差了20分。
兄弟俩因此闹掰了,因为庄宏泉决心陪弟弟复读,可弟弟打死也不愿意哥哥为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庄宏泉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家里为给自己和弟弟治病,已经欠了几十万外债,如果自己这时丢下弟弟去上大学,只可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弟弟继续复读或上专科学校,家里就必须抽出一个人专门陪读,对于他们的家庭状况来讲,这是非常不现实的;第二种结果是,弟弟放弃学业,不再读书。可这样一来,弟弟的人生就全毁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和弟弟同进退,考同一所学校,这样既可以减轻父母的负担,也可以给弟弟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我选择复读不全是为了你,449分的成绩并不理想,我想多给自己一次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再奋斗一年。”庄宏泉试图说服弟弟。
“你不用安慰我。你能走就走吧,早点出来也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弟弟坚决不同意。
“我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这意味着我们是不可分离的,只有和你同吃同住同上学,我才会觉得开心。”哥哥的话句句都敲击着庄汇泉的心,他没有做声,任泪水从脸颊滑落。
复读期间,兄弟俩更加刻苦。2010年,他们分别被内蒙古农业大学能源与交通工程学院和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录取。庄宏泉本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但为了弟弟,他放弃了。
到校报到那天,学院考虑到兄弟俩的特殊情况,将两人安排在一间寝室。
尽管哥哥的背不宽阔,却让弟弟很踏实。
2011年1月,在社会各界好心人的帮助下,庄宏泉带着弟弟到内蒙古附属医院第二人民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结果是庄汇泉有可能通过治疗和更换关节重新站起来。然而,30万的治疗费用,对于早就一贫如洗的庄家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但检查的结果给他们全家带来了希望。庄宏泉暗下决心,不管以后会怎样,只要弟弟一天没有站起来,他就一直背着他走下去。(巴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