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破洞变成美丽花朵
春节过后,15岁的素馨就不得不含泪告别课本和学校,辍学到城里一户人家做小保姆,好让哥哥上得起那所重点高中。这在他们家乡实在是一件平常的事。
她去的人家的主人是两位年轻却事业有成的夫妇。男的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服装公司,女的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时装模特。他们没有小孩,素馨主要的工作就是打扫房间卫生,在他们偶尔回家吃饭时帮他们做顿简单的便餐,再就是洗、熨那位女模特换不完的精美时装。
开始,素馨总是小心谨慎地面对着这份工作,生怕有一点差错。两三个月后,她就完全熟悉并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信心。尤其在熨烫那一件件美丽的衣裳时,她几乎是怀着一种珍爱的心情去对待它们的。
正是春末夏初时节,男主人的公司新设计出一种女式真丝半袖衫,那服装穿在女主人这百里挑一的模特身架上,简直让人无法转睛。在为她熨烫这件衣服时,素馨不知怎么一时疏忽,不留神在右下摆处熨出了一个圆圆的小洞和一条斜斜的豁口。
她当时目瞪口呆,举着那件柔软的衣衫半天没放下来。尽管女模特回来后只说了一句“以后多注意些”就再没提起破洞的事,素馨脸上却一直火辣辣的,仿佛有蚂蚁在爬。那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际——她决定试一试。当天晚上,素馨取得了女模特的同意,将那件有破洞的衣服带回自己的小屋。
素馨和哥哥小的时候,衣服经常划破,家里穷,母亲就把破衣服又缝又补。母亲每一次缝补的时候总是很耐心、很细致地缝补出各种图案来。于是,他们的衣服上便时常会出现一个太阳、一个月牙,抑或是一只小猫、一只小狗,或是一朵花、一片叶……
素馨翻找出和衣服同色的丝线,开始在破洞处一针一线地织补。没多久,一朵小小的玫瑰花绽放在破洞处,可那条斜斜的豁口怎么办呢?苦思冥想,顺着那条豁口,玫瑰的下面斜斜地拖出一条长长的茎,一直到衣边。
第二天,当素馨将缝补好的衣服递到女模特手中时,看到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极大的惊喜。
现在,素馨已经在这个城市的一所职业学校学习服装设计。那位做服装公司老板的男主人在送她去学习时说:“一个能把破洞变成美丽花朵的女孩,人生应该溢满花香……”
用心倾听
少文所在的乐团解散了,他这个自视很高的小提琴手竟一下子生活无着,精神上更是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他开始喝酒,并一天天地颓丧下去。
少文郁郁地来到街心公园,千愁万绪一起涌上心头。他架起小提琴拉了起来,拉了一曲又一曲,直到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您拉的曲子真好听!”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叔叔,您的琴声伴我度过了一个特别愉快的下午。”
少文循声望去,身后的长椅上,竟坐着一个约莫10岁的小女孩,看样子,她已坐在那里听了许久。
第二天,不知为什么,少文又来到了公园,那眉清目秀的女孩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满脸期待地望着他微笑。
少文于是又拉起来,小女孩聚精会神地听着,一副陶醉其中的表情。最后她大声鼓掌,说:“谢谢您,叔叔,您拉得太棒了!”
这样过去了许多天,少文仿佛又找回了那个自我,他有了一种被需要、被欣赏的感觉。虽然对方只是一个稚嫩得不得了的小女孩。
少文变了,他不再把人生投掷在酒杯中。他忙碌起来了。先是在一家又一家酒吧、歌厅做表演,无论场所的档次如何,他总是十分地投入在自己演奏的乐曲中。后来他又教授了许多想成为小提琴家的孩子们,不管他们天分如何,他都同样认真指点。不久后,他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把握得当,成为了一名成功的音乐人。
少文忘不了公园座椅上那个天使般的女孩——是她让他走出了生活中的阴霾。一个冬日的下午,他带着琴特意去公园找她,他想再次为她演奏一个专场。但那儿只剩下了一张长长的孤独的座椅。
“她死了。她患的是耳神经癌,早就丧失听力了!”一个知情人告诉少文,“那女孩很小就开始学小提琴,一直渴盼着自己能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小提琴家。可怜她小小年纪竟得了那种病。”
少文惊呆了。那个天天屏声静气聚精会神听他拉琴,并热情赞扬他的女孩竟然是个聋子!什么样的演奏会比得上用心倾听更令人心动呢?在那女孩极其安静的世界里,曾经响彻着怎样高贵、美好的乐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