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不抱怨,也无法不伤心,但是谁也不肯说。彼此的冷漠,渐渐在他们的婚姻里砌起一道冰冷的墙。
她违背了自己当初婚礼上的诺言,选择了复出。她希望如自己歌中所唱:我是一个女人,我要活得像模像样。可愿望是一回事,现实往往又是另一回事。重回歌坛的她,并没有把日子过得像模像样,她的歌声渐渐被人淡忘。
年1月21日,他在家中休息,她去上班。等她下班回来,看到的是被烧成灰烬的家。一场大火烧毁了他们唯一的家园,也烧毁了他们最后一点共有的温情回忆。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她单方面向媒体宣布,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也许只是一时伤心愤怒,也许只是孩子气的任性,她根本没有料到自己言行的后果。等她宣布完,才发现自己心头的悔与痛。那一切过往,如何割舍得下?她十万火急地找来最好的朋友,让朋友去见他,告诉他,她后悔了,她想把离婚的日子往后拖拖。她哪里知道覆水难收,又哪里知道自己的做法,于他是怎样一种致命的伤害?面对前来替她求情的朋友,他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记者都来了,不能改了。
不能改了。他们匆匆结束了维持了12年的婚姻。
结束了婚姻的他们,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忙碌。他顶着世人赐予他的冷漠封号,在电影王国里驰骋拼杀,一部接一部的侠义片之后,他终于厌倦,渴望突破。于是便有了后来那些风格迥异的影片:《幸福的黄手帕》《追捕》《远山的呼唤》《车站》……艺术天地里,他的路子越走越宽,可他却很少再笑。他慢慢地成了银幕上无数观众倾慕的冷峻硬汉。
她的日子则远没有他的精彩。离开他之后的她,事业不得志,生活不得志,一直郁郁寡欢,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1982年2月13日上午,人们在东京她的寓所里发现了她已僵硬的尸体。她因酗酒、呕吐,呕吐物堵在喉咙导致窒息而亡。那一年,她刚刚45岁。
她的葬礼是在娘家举行的,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中,人们唯独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这也太绝情了。人们纷纷这样议论。可那些人哪里知道,她去世3天后,也就是1982年2月16日,一个神情落寞、手捧白菊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她的灵位前。
他来了。一个人,悄悄地没有惊动任何媒体、朋友。他无言地坐在她的灵位前。黑白照片上,她笑靥如花,一如当年初相见时的模样。如此巧合,又如此残酷:那一天,是他51岁的生日,也是23年前他们结婚的日子。
她走了,他没有再结婚,尽管他的身边有无数双倾慕的眼睛曾对他秋波暗传。他也很少参加社会活动,与以前相比,他在银幕上露面的机会也少之又少了。1999年,一部名为《铁道员》的电影,让他将第23届蒙特利尔世界电影展优秀男主角奖、第44届亚太影展男主角奖、第32届日本学院奖最优秀男主角奖等大奖悉数收归囊中。对他来说,那些奖项都不那么重要。倒是谈到电影选用的主题曲《田纳西华尔兹》时,他的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深情与忧伤:过去我们是有不和,但那短暂的瞬间,一支常新的曲子,一片熟悉的景色,却令我感慨万千。
《田纳西华尔兹》,江利智惠美的代表作、成名曲。
《田纳西华尔兹》,高仓健生命中的爱情绝恋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