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凤飞飞
年前听张行上海演唱会的时候，一系列30年前的老歌，让我感叹岁月如梭，当年20多岁弹着吉他的风华青年现如今也已知天命，“满怀疲惫”和沧桑。而《梅兰梅兰我爱你》、《秋蝉》、《三月里的小雨》、《童年》那些上世纪80年代在大陆传唱的台湾歌曲，原唱如刘文正等人，更是难觅踪影。正当我重新翻出刘文正的旧专辑，想怀旧一下的当口，却传来了他的同时代歌星凤飞飞去世的消息。
对我来说，凤飞飞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与我的年少记忆细密相缠。当年邓丽君因各种因缘际会（比如甜美轻柔不同于大陆的歌风，比如因靡靡之音被禁却越禁越红）红遍大陆，大街小巷皆邓音的时候，我却独独钟情凤飞飞。邓丽君我也喜欢，可凤飞飞却是我少年人生的第一个偶像歌星。这就好比张国荣和谭咏麟，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粉丝。近日，当年的音乐大鳄刘家昌对凤飞飞的一句对比式赞美，引来邓家人的不满，其实，在中国台湾，凤飞飞确实比邓丽君影响更大一点，而邓丽君却是因为在中国香港、日本特别是大陆的粉丝众多，而成为天王巨星。
上世纪80年代能接触到凤飞飞的歌，要感谢当年上海中图门口卖复制磁带的“打桩模子”——这是后来打口带/CD的前身。一盘60分钟的SONY或者TDK，可以复制20来首歌，歌名都抄好了，有的还帮你复印原版卡带的封面和歌词。凤飞飞的《敲敲门》、《枫叶情》、《南屏晚钟》、《你来了》、《少年的我》、《相思爬上心底》等轻快又深情的歌曲，就是通过这样一盒盒复制卡带徜徉于我耳畔，深得我心。她的嗓音是不多见的中高音，又不似蔡琴和徐小凤那样的低沉，在中音换高音时有一种独特的柔美，醇厚好听。
这种温醇柔美在演绎琼瑶的歌曲时，发挥到了极致。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正是琼瑶阿姨在台湾的鼎盛天下，两秦两林（秦汉、秦祥林、林青霞、林凤娇）演、琼瑶词、刘家昌曲、凤飞飞演唱，几乎可称不二阵容。
对于凤飞飞来说，虽然红于70年代，但80年代她的状态更趋巅峰，演绎的歌曲更为成熟，直到1989年生儿子才暂时隐退。后来一首《追梦人》，让凤飞飞真正在大陆家喻户晓，当然这一部分得归功于当年的热播电视剧《雪山飞狐》把它作为了片尾曲。《追梦人》由台湾音乐教父罗大佑作词作曲，为了纪念三毛逝世而作，当时他没有用三毛生前的御用唱将齐豫、潘越云等人来演绎这首歌曲，而是请来了已经隐退的凤飞飞，而这首歌也成为了凤飞飞后期歌曲的一大经典。“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这句歌词应该也是属于凤飞飞的，这大概也是罗大佑要选择凤飞飞的原因吧。
与很多天王巨星不同，凤飞飞算是娱乐圈家庭生活幸福的“异数”。1981年结婚，90年代后相夫教子，淡出演艺圈。她的人生同她的歌曲风格一样，比较积极阳光、努力上进。放在当今的话，绝对是一等一的“优质偶像”。我们经历过迈克尔•杰克逊、惠特妮•休斯顿的死，经历过邓丽君、张国荣的死，好像让人觉得那些巨星背后总有散不开的阴霾，唯独凤飞飞，走得“堂堂正正”，并且还留下遗言要推迟公布死讯，以便歌迷可以过好中国年。凤飞飞，真的是不一样的，但是，上帝还是过早地把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