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浩月
有这样一个男人,他离了三次婚,问及理由,说是为了找到真正的爱情,这样的话,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在近些年形成的两性情感氛围里,男人离婚,以下几个原因是常被诟病的:喜新厌旧、花心难改、背信弃义、有钱变坏……套用一句电影台词,“任何婚姻都是错的,不长久的婚姻都是男人的错。”这样的大背景下,一个男人离婚说是为了寻找爱情,大可以当笑话来听。
但听这个男人诉说了他的婚姻苦难史之后,我的观点有些动摇了。第一段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爱情来了,他爱上的那个女人强烈地爱他。他壮士断腕般地结束了第一段婚姻,与真正爱的女人生活在了一起。然而,强烈的爱有时会变成自私的占有。这段婚姻也崩溃了。第三段爱情发生在他不相信爱情好多年之后,一个未婚女青年毫无保留地爱上了他。但婚后他很快便发现,她爱的是他的名望、钱财。对于一个想要寻找真正爱情的男人而言,怎么甘心呢?于是,他再次单身,但要命的是,他依然相信爱情。
这个社会对男人的要求是尽可能地无耻才能生存,一个还相信爱情的男人是不太值得相信的。在“成功至上论”成为男人世界的主导时,一个儿女情长的男人会被认为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但如果我说,男人比女人更需要爱情,你信吗?
女人对爱情的要求很简单,她们需要的是安全感,晚上能有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可以永远地躺下去。如今,女人对男人的要求提高了不少,但想想也很简单,不过是附加了一些对男人的物质要求而已。女人的浪漫、幻想,通常会在一个踏实的男人那里渐渐泯灭,所以,女人更容易对爱情产生满足感。
但男人不一样。男人对爱情的要求太多了。文艺作品中、现实生活里,都在日复一日地上演着这样的情形:爱情让男人充满改造世界的冲动,爱情让男人变成暴力动物,爱情让男人变成满口华章的诗人和作家……“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句话其实很明白地说明了问题,男人是为了爱情而存在的,女人不过是爱情的载体,男人通过拥有女人来寻找他们所渴望的爱情形式。
但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说出爱情之于自己的重要性。性别角色不允许他们夸张地谈论爱情,社会角色一样不容他们把爱情挂在嘴边。处在婚姻中的男人,在某一个时期会觉得自己“无爱”,但过了这个时期之后,他们会发现爱一直存在,他们会在某一个清晨醒来发现,自己是如此爱身边已经有了白发的妻子。在他垂垂老去时,生命中的“那些花儿”不知纷落在天涯何处,只有她会在他的人生告别会上怀抱他的黑白照片。
相信爱情——不相信爱情——相信爱情,男人都要经历这样三个不同的阶段。女人想通过爱情获得安全感,男人也是一样。这种安全感分为三个层面:第一,让他觉得你完全属于他;第二,给他实质性的温暖,比如热乎的饭菜、温暖的环抱、温柔的笑容,这些东西带来的安全感,会激发男人最大的奋斗动力;第三,是你和他的灵魂在高处的汇合,你们的爱情超越了物质和形式,这种交流所带来的畅快,会让一个男人觉得全宇宙之间,只有你的灵魂能与他的相互匹配。
失去爱情的男人会魂不守舍,但绝大多数男人都会装作没事人一样活下去,这是生存本能告诉他们的,所谓坚强不过是一个不让别人看笑话的借口。
没有爱情的男人,灵魂始终有一个缺口,在现实的世界他们会苟活下去,但在丰富的精神世界里,他们却无法触摸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