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摇篮曲柔软的曲调,在黑色绸缎一样的夜里轻轻吻上我的脸庞;那些有至亲陪伴守候的日子,在今天看来身处异地他乡的我看来,略微显得不可思议,却让人平静而安定。
对于整个人类而言,我们的嘴唇能够发出的最美好的声音,是这个平凡而不平淡的称呼,妈妈。我们的生命从睁开眼睛,爱上母亲的面容开始。而在我们接下来的一生中,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那样。她非常温柔,就像一只鸽子;她也很勇敢,就像一只狮子。她的面颊仿佛糖果,让我们不禁想要亲吻;她的臂弯好像垫了厚厚的天鹅绒,那么柔软,孩子睡在里面无比香甜。
马克吐温不无调皮地说,我给母亲添了不少乱,但是我认为她对此颇为享受。这句话,道出了天下儿女的心声。我们的成长好像是攀附着松柏的常青藤,而妈妈不厌其烦地为我们输送着营养。这就是妈妈们,她们也许文弱,也许坚韧,有的执着,有的温和,但是,全世界的母亲竟是这么地相像,她们的心始终一样,每一个母亲都有一颗极为纯真的赤子之心。
莎士比亚曾经在戏剧中高呼,女人,你的名字是脆弱。也许女人是脆弱的,但母亲却是坚强的。她们历经苦难,十月怀胎,安心地看到我们呱呱坠地;她们满面笑容而又提心吊胆地陪伴我们呀呀学步;当我们长大,却学会了逆反,她们又如受难的圣母一样容忍我们无尽的责难。所有的爱都是为了聚首,为了在一起。唯独母爱,是为了分离。
当我们微笑,有人会欣喜;当我们蹙眉,有人会心酸;当我们在风雨中打拼,有人觉得凄苦;当我们回到家中,有人会无比纵容。这个人就是妈妈。歌里唱到:你上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最爱的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也许母爱并不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而是小溪一样细水流长;也许母爱并不如宫殿一样灿烂辉煌,而是一座简单的乡村小屋遮风挡雨,永不渎职。
高尔基心目中的母亲是多难而坚韧的形象,海伦凯勒的母亲是一位温柔仁爱的名媛淑女,对于斯佳而言,母亲是上帝的化身,是自己所作所为的标准。她最终下定决心在战火中冒着生命危险救媚兰一命,正是母亲留给她的善良本性。一位母亲的待人接物,在我们内心最早种下了善恶的种子。如果说,家庭是我们的启蒙学校,父母是我们的启蒙老师,那么,母亲一定是最严苛而又最宽容的班主任。
青春会逝去,爱情会枯萎,友谊的绿叶也会凋零,而一个母亲内心的希望比它们都要长久。这种希望,伴随着我们成长,并将伴随我们一生。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岁月无法使它衰退,痛苦无法使它消减,距离更是对它无可奈何。母爱是一个天使的黑洞,没有底线,无尽爱怜。
母亲就是一部这样的生活日记,没有起伏,更无高潮,平淡却仍不乏感动人心的力量,老旧发黄的纸页,似乎渗透着时间和时代的泪痕。世事繁复,唯有生活才是真实的,陶醉着人们,折磨着人们,时而是这一些人,时而是那一些。世人纷杂,每天有许多人神色匆匆从我们生活中走过,岁月模糊了我的眼,唯有母亲是的眉目越发真切。
对于母亲,我们仿佛有无数的话要倾吐,然而涌到嘴边的却大多是苦水;我们总有那么多的事想要为她做,然而母亲的照料往往先于一步落到手头。其实,不必吝啬我们的言语,不要规避我们的依赖,母亲永远是那个不离不弃的所在。(作者:虞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