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背井离乡的思乡之苦也挺折磨人的。身边没有亲戚朋友,有点什么事都得自己想办法,身边只有客户、供货商,全是金钱关系,一点亲情都没有,寂寞的时候只好和几个老乡打打牌、喝喝酒,算是仅有的一点娱乐。”
每当谈到这些的时候我就会劝他们:“那是他们在外面混的年头多了,他们的年龄大了,所以他们外面有朋友,有经商的经验,等你们到他们那个年龄,他们现在有的你们都能有,而且将远远超过他们。”
现在怎么样?不是应验了我的话吗,现在成宝生和秦菊不是什么都有了?是吃了一些苦,但是和眼前拥有的这些甘之如饴的幸福比起来,那算什么?
然而,小两口在外面混,难处还不止上边说的那些,家庭矛盾也会在生意不顺的时候乘虚而入。
2005年,生意刚刚有了起色,后院开始起火。
秦菊长相漂亮,性格开朗,笑点比较低,不大的事进了她的耳朵,她也能哈哈笑半天,而且那笑声特灿烂,引人注目。这说明这孩子思想比较单纯,没有什么不正常。
但是偏偏有一些不正常的顾客,他们被秦菊的美丽和笑声所吸引,经常给秦菊发送一些无聊的骚扰短信。秦菊心里坦荡,看了这些无聊的短信常常是一笑置之,有时候还把短信拿给别人看,当成一段笑话。
可是成宝生受不了啊,有时候秦菊不在,电话放在桌子上,“嘟嘟嘟”短信来了。成宝生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短信就气不打一处来。有一次秦菊正看短信呢,成宝生夺过来竟然啪地把电话摔在了地上,电话立刻粉身碎骨。其实这就是成宝生的不是了。咱是做生意的,免不了要往外发一些名片,名片发送得越多,咱的生意肯定越多。这些顾客的脑门上也没有贴什么标牌,谁知道哪一个是不着调的色狼?谁知道哪一个是乱发信息的讨厌鬼?他愿意发随他发好了,咱不理睬他不就得了?你发你的短信,咱做咱的生意,你成宝生何必认真呢?
摔碎的是电话,但是秦菊的心似乎也一同被摔得生疼,秦菊不干了,人家不和你成宝生玩了,抬屁股回到了吕四港镇。这回成宝生毛了。开始成宝生以为秦菊不过是玩玩,也许在宾馆酒店小住个三天五天的就回来了,哪想到秦菊一竿子回娘家去了。
这边的生意放不下,那边的老婆也放不下,左右为难之际,成宝生只好硬着头皮给老丈母娘打电话,老丈母娘这才知道女儿回家的来龙去脉。
当娘的哪能看着小两口家庭不睦,于是岳父岳母一起陪女儿回大连,总算把后院这把火扑灭。
漂亮不是罪过,但是常常招来麻烦,现在这年头什么样的顾客都有,因此秦菊的美丽常常让成宝生产生一些心理上的紧张感。这事挺麻烦,咱不能因为客户的几句笑话、一条短信就和顾客闹翻,但是还就有一些不要脸的家伙总是恬不知耻地找事。不能和顾客发脾气,成宝生只好把气撒在秦菊身上。秦菊又是一个比较倔强的女子,她想了:我又没毛病你老跟我过不去算什么?就这样,两个人经常干仗,那一年两个人做生意的精神头都没有了,全用在吵架上了,生意一落千丈。
小两口在一起做生意,吵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两口子在一起都这样。比方说,你老婆和驾校的教练学车学得挺好的,但要是和自己的老公学车,不到两个小时两个人准干起来,这是通病。两个人太熟,越熟越容易干仗,不熟悉的反而客气起来了,彼此倒不容易打仗。
但是老干仗也不行,伤和气。把精力都用在打仗上,还做什么生意?
撇家舍业,背井离乡,图个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吗?秦菊想来想去终于下了决心:“干脆你干你的,我干我的,省得我们一天在一起净打仗。”就这样,秦菊在外面租了一个门市房,两个人开始各自为政。
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一个女人又是接货、又是卖货、又是维修、又要结算,连个帮手都没有,生意就那么好干?但是话说回来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说是不容易,可一个人真用起心来恐怕也没有想的那么难。有维修的活老公那边派手下人把活取过去,修好了再给秦菊送回来;需要接货的时候老公那边派人去,接过货来再送到秦菊的店里;需要出去送货的时候,秦菊的老娘到店里照看一会儿就行,也不耽误多少事。就这样苦撑了两年,秦菊的老爸老妈不干了:你们小两口倒是赚了大钱,我们老两口受得了吗?家里还有老娘要照顾呢!再说一天除了做三顿饭,闲下来的时候秦菊的老爸要跟着修电动工具,老妈要跟着照看生意,毕竟60多岁的人了,受不了。
这样干了两年之后,秦菊也感觉太累,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一点心情都没有,曾经稚嫩白皙的面庞被生意弄得满是沧桑;秦菊的老爸老妈也跟着受累,头上不知不觉间增添了许多白发;加上那两年房租不断上涨,一样的生意花着两份房租,大家还都弄得两头忙活,不上算,秦菊这才鸣金收兵。两个人的战争经过两年的冷却也化干戈为玉帛,毕竟两个人都不再年轻了,而且家庭给人的温暖要多于烦恼。两个人帮衬着,互相照应着比一个人单枪匹马要轻松多了。于是,生意归到一起,两个人把劲也使到一处,全身心投入到生意上。想不到生意合到一起之后,好得不得了,那钱像雪片一样飞到他们两口子的口袋里,最近这两三年的生意更像开花的芝麻,一年好过一年。两个人的感情也随着生意的顺利而日渐转好,每天像喝了蜜一样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