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举了几个例子来说明谢彦波的“神”。研究原子物理时经常要算光谱,而计算光谱是很复杂的,别人用实验辛辛苦苦算出来的光谱数据,谢彦波只用心算验证一遍,就知道别人算出来的数据是错是对,并且谢彦波的判断往往是正确的。
据说,有一本专业书籍,其中的光谱数据是由国际知名的实验室做出来的,出版后,学界有不少人引用这些数据,可以说比较权威。结果谢彦波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错误,后来最新的实验结果证明,这些数据的确有错误。
有一次上课,谢彦波说了一段惊人的话:“我常常想,上帝会怎么做这个题。他很有空,不断地想,可能会想到一个很巧妙的方法,这时我就看不懂了。同样,有些我想出来的办法,你们可能就看不懂了。当然,你们的某些方法,我也可能看不懂。”
谢彦波的话在校内的学生当中传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的学生分析说,“谢神童”主要的意思是:你们不懂我的想法很正常,就像我不懂上帝,至于最后那句话,纯属故作谦虚。
谢彦波有时候上课,上着上着就突然看着学生们发笑,有的学生感到莫名其妙,以为他有“神经病”,有的学生则说:“‘谢神童’只是在想:你们都是蠢货。这样一想,他就忍不住笑起来了。”
谢彦波超凡的计算能力、深厚的理论功底以及不俗的个性,使得学生们视其为神明。学生们私下传闻,“谢神童”的导师中有中科院院长,有诺贝尔得主,但他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见其个性高傲。
但是,学生们非常清楚,在这个“群体化科研”的时代,仅仅有高智商,确实难以有大成就。更重要的是,“谢神童”超凡脱俗,根本不愿意和现在大多数科研人员那样,研究一些在他看来没有用的东西。
在当年最著名的三个“神童”当中,干政的情况和谢彦波比较类似。
干政是安徽人,比谢彦波晚一级进入中科大少年班学习。1981年,16岁的干政在全国物理赴美研究生考试中获得第二名,进入普林斯顿大学深造。当时,这件事轰动全国。
巧合的是,和谢彦波一样,干政在普林斯顿也是学习理论物理,而且同样与导师关系紧张,最后提前回国。
回国后,中科大物理系的一位主管老师找到了干政,表示他可以回中科大读博士。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干政拒绝了。
可是,仅仅几年后,在家赋闲己久的干政又表示想到中科大工作。这一次,中科大没有同意,因为当时中科大聘用教师已有新规定,博士文凭是必要条件。
后来,汪惠迪老师劝干政再去读博士,干政表示不想读了,他不相信再花一年时间还找不到一份工作。但是,这一年的努力最后还是化为了泡影。
在此期间,干政把自己禁锢在与母亲共同居住的房间里,足不出户。他的情绪时好时坏,外界怀疑他患有精神疾病。
相比起宁铂和谢彦波,干政逃避得更为彻底。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相当多的中科大老师,包括谢彦波和当年少年班的第二任班主任朱源,都错误地认为干政已经回到安徽省巢湖市老家。
一次,某报记者赶赴巢湖市,试图通过巢湖市公安局的搜索系统查找干政的下落,最终一无所获。最后通过多方面查找,得知干政的隐居地就在合肥,在一处离中科大东区不远的居民小区。他多年来与母亲相依为命,几乎与世隔绝。
干政拒绝了记者的见面约请。事实上,他几乎不见任何人。
同学聚会时,昔日的老朋友多次联络他,希望见个面或者吃顿饭,同样遭到了他的拒绝。在聚会时的座谈中,同学之间交换了一些关于干政的零散信息,不过,聚会召集人王永教授决定,那次座谈“谢绝任何外人参与”,因此干政的生活仍然是一个谜。
他只在电话中对记者说:“我的生活天天如此,没有工作,非常单调,没有任何好说的。”
外部世界没有关于干政的消息,干政也没有外部世界的消息。当记者告诉他宁铂已经出家了时,他说:“是吗?我不知道。”语气平淡,似乎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