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宁,中国第一个站在欧洲舞台上吹萨克斯的女孩,也是至今世界少有的优秀萨克斯女将之一。她打破常规,融表演、演奏于一体,把深沉、轻柔而忧伤的西洋乐器,融入中华民族的特色之中,演绎异常到位。
大学毕业后,为了寻到艺术的真谛,实现自己的梦想,她背起萨克斯行走江湖,十几年来的演艺生涯,让一个女孩子品尝了在忍耐中等待化茧成蝶的快乐与悲伤,她也因此有着不同常人的淡定与坚持,正是这份坚持使她想不“火”一把都很难。
萨克斯撑起“豆芽菜”的少年时代
范小宁,这个生于音乐世家的女孩,从三四岁就开始学习小提琴。10岁那年,她跟随爸爸到八一电影制片厂的乐器部玩儿,看见乐器架子上有个金光闪闪的“大喇叭”,她想去摸的时候,爸爸走过来,吹奏了一曲前苏联的《红梅花儿开》,范小宁陶醉了,从此迷上了萨克斯,她让爸爸教她吹,可是妈妈坚决不同意。劝她说:“萨克斯大而笨重,一直都是男人的专利,你个小孩子比萨克斯高不了多少,要想吹奏自如谈何容易。况且,这种乐器太费气,你长得像根豆芽菜,万一吹伤了怎么办?”
可是范小宁很倔强,她每个周末都去制片厂,就算听不到有人吹,也要看看漂亮的萨克斯。妈妈终于妥协了,天天很早就起床,陪着范小宁跑步练气,爸爸则教她指法和演奏技巧。
头一回捧着心爱的萨克斯,范小宁差点儿扔到地上,太重了。不过,拿不动没关系,别人站着她坐着,人家举着,她抱着。起初学得很慢,动作嘴型等肢体语言也不到位,爸爸的宽容和鼓励带给范小宁很大的信心。可她手指太短,不灵活。于是,范小宁偷偷给自己安排了一项任务,每晚睡觉前把十个手指挨个捋几遍,希望它们可以快快长长。
渐渐地,她可以把音符吹得比较连贯了。上初中时,范小宁因病休学,她除了躺在床上休息,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可是3个月后就是母亲节,为了给妈妈表演,她硬是在床上锻炼起身体来,凭着这股强大的毅力,母亲节,她吹了平生第一首完整的乐曲《云河》,妈妈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落下来。
练习萨克斯几年后,范小宁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健康,1993年7月,大学毕业典礼上,范小宁用萨克斯吹了支曲子,顿时把同学们震住了,范小宁更加信心十足了,是萨克斯成就了她,她也一定要为萨克斯做点儿什么。
追寻艺术,在忍耐和等待中成长
学饭店管理的范小宁,没有服从分配,而去乐器行当了一名售货员,她觉得这样离音乐更近些。在卖乐器的过程中,她认识了很多乐手,并顺利进入北京红帆女子音乐组,正式步入商业演出生涯。
1995年,范小宁第一次远行是和女子乐队的姑娘们去汕头,在汕头,范小宁偶然听到一名乐手用萨克斯演奏邓丽君的曲子,那是她听到的最不同凡响的音乐,洪亮的掌声像是一种挑战,同时也给范小宁注入了无限活力。她更加坚定了寻梦的决心,从那时起,无论走到哪儿,她每天必定练习吹奏六七个小时,两只手都磨出茧子却依然如故。
两个月后,范小宁离开乐队,独自背着萨克斯浪迹天涯。那是她一生中最艰苦的日子,经常到下半夜才能回到出租屋。与其说是屋,倒更像散发着霉味儿的窝棚,仅能遮风挡雨而已,没水,没电,没卫生间,床板铺在地上,老鼠满地乱窜。最让人害怕的是无边无际的孤独和独在异乡的心酸,多少次梦里回家,投入妈妈温暖的怀抱尽情哭泣,天亮了,擦干眼泪,她的演出还得继续。
1997年秋天,范小宁辗转在萧山的街头,打算坐车回家,结果翻遍几个裤兜,发现空空如也,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有一次,在温州,实在没钱住宿,就抱着萨克斯在公园待了一夜。范小宁的萨克斯之路走得实在辛苦,“每到一个城市都不知道哪儿能待,只想找个地儿坐坐。也不知道一站一站是怎么走过来的,流浪的日子使我变得淡定自信,在忍耐中学会等待”。
将民族音乐从神州吹向欧洲
一个偶然的机会,范小宁在新疆探望了病床上的西部歌王王洛宾先生。老人听过范小宁自录的盒带后,语重心长地说:“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它不但能表现大自然的风霜雪雨,还能表现比大自然更复杂的人类的全部情感。萨克斯管是洋乐器,有鲜明的个性,有很美的音色,要使东方人接受它、喜爱它,就必须用它来演奏民族音乐……”
大师一语惊醒梦中人,范小宁的人生从此被改写了。要想用萨克斯来表现民族音乐,先从最纯朴的乡音开始,她住过西藏的毡房,喝过蒙古的奶茶,在傣家竹楼里吃过抓饭,在鄂伦春的木屋里烤火取暖,研习着各民族歌曲中的神韵,她的心被洗得水灵灵的。
1999年12月,范小宁拍摄了国内第一部由女子演奏的萨克斯mtv《多彩的茉莉花》,并于2000年5月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她的演艺生涯首战告捷。
范小宁带着一身疲惫,回到阔别八年的家,面对日渐苍老的父母,她心疼了,决定留在北京发展。不久,她投入全部积蓄,成立“沸点女子音乐组”,吉他、贝司、架子鼓、键盘手和她,五个女孩要集表演演奏为一体。范小宁以前只是单纯吹奏,从来没唱过歌,表演非常吃力,队员没好气地说:“人家是来消费的,你觉得你唱的能对得起人家吗?”范小宁委屈地哭了,却暗下决心一定要苦练,把歌唱好。
组队刚一年,乐队宣告解散,但这个倔强的丫头并没有就此收手,乐队解散第三天,她成立了音乐工作室,自吹自唱。妈妈对此很不理解,可是,范小宁对于认定的目标绝不轻易放弃,一遍遍地对着镜子反复练习。音乐制作人韩磊很看好她,第一次试唱,韩磊对她的声音就给予了肯定,说范小宁的歌是不完美中的完美,让人听着不累。
2004年12月,在中国与卢森堡建交的纪念演出中,中国共有三人参加,其中就有范小宁。刚上台,她望着清一色的老外特紧张。心想,在欧洲的舞台上吹阿道夫·萨克斯的发明,真有些班门弄斧之嫌。但当她吹完《梁祝》,听到空前热烈的掌声时,信心马上回来了。音乐是没有国界的,一曲《多彩的茉莉花》过后,台下响起了三次掌声,她连着谢了三次幕,最后,不得不追加音乐剧《猫》的主题曲《回忆》。
痴迷艺术,邂逅爱情结佳缘
范小宁的名气越来越大,可她的梦想和追求却从未改变过,就两个字——音乐。她希望艺术的美与大家共同分享。
她用走江湖挣的钱,买了4件不同音色的世界顶级萨克斯,尤其是买第一件极品semer时,特不容易。范小宁手里的钱,和家里的积蓄加在一起还不够,又向邻居借了些,可是,爸爸看到萨克斯却立即联系厂家要求退货。原来,这件萨克斯上没有花纹。如劳力士表一样,刻花是尊贵和档次的象征,范小宁是个爱萨克斯如命的人,她当然希望一步到位。结果,为了雕刻花纹,范家连毛票都凑上了。法国的店员却在地球的另一端惊叹:中国人太有钱了!
在乐器上一掷千金的范小宁,日常生活却是个非常节俭的人。她从没买过奢侈品,衣服多半都是街边的地摊货。爱情和衣服一样都是奢侈品,范小宁从没想过,也没时间想自己的爱情会是怎样的。谁料,这个热心女孩,因珍惜人才,管了一件闲事儿,使得爱情的橄榄枝在不知不觉间抛向了自己。
2005年年初,中国玫瑰钻石艺术团团长王伟挑选出国巡回演出的演员时找到范小宁,之前范小宁刚巧看过李玉刚女装演唱的《枉凝眉》和《葬花吟》,感觉非常好,就极力推荐。还鼓动王伟去看李玉刚演出。
在排练过程中,李玉刚的勤奋热情,不由得让范小宁心头一热。再加上两个人的经历有太多相同之处,这些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范小宁久闭的心扉。赴欧洲演出的时候,两个人走得更近了。
2006年9月,在星光大道决赛中,范小宁和李玉刚一起登台表演了一曲《绒花》,第一次在观众的面前公布恋情。
2008年3月,两人应湖南卫视之约,录制了《背后的故事》,其中很多情节特别让人感动。范小宁说,她的萨克斯会永远吹下去,一直到老,在京城,若能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吹萨克斯也算是道风景了。
十几年追求艺术的范小宁虽然走得艰难坎坷,却终于在坚持等待和忍耐中取得了累累硕果。听着雷鸣般的掌声,再多的心酸往事怕也化为嘴角的一抹微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