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考题

 
血染的考题
2016-12-30 11:07:07 /故事大全

血染的考题

三分着急:

女儿成绩倒退父母抓狂

时年42岁的林惠和丈夫高大朋在成都经营着一家颇具实力的广告公司。女儿高怡生于1993年,天姿聪颖,从小学到初中成绩始终出类拔萃,2008年9月顺利考入成都一所省级重点高中。

女儿成绩优异,林惠夫妻既省心又骄傲,希望她将来考入北大或清华。当得知女儿在刚举行的高一年级联考中的名次由上学期的第6名骤跌到第12名时,林惠很不适应又有些恐慌,但她想,孩子考试偶尔失误很正常,也没啥可大惊小怪的。然而,一个多月后,高怡的期中联考成绩居然又倒退了两名!

这回,林惠和丈夫都乱了阵脚,连珠炮似的责问高怡。高怡委屈得直掉眼泪:“我也想考好啊,可考试那两天我正感冒,你们知道的嘛。”

女儿说的是实情。但,感冒不能成为她成绩下滑的借口,必须把这个苗头止住!林惠夫妻决定暂时让高怡将每晚练古筝的两个小时腾出来温习功课。特别喜爱古筝、已考过九级的高怡生气地抗议:“不行,我还想尽快考过十级呢!”林惠夫妻却毫不松口。他们认为,用“断其所好”的方式向女儿施压,女儿一定会很快将成绩赶上来,那样对练古筝也不会有多大妨碍。

然而,他们错了。

此时,16岁的高怡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向来和颜悦色的父母突然变得厉声厉色甚至“蛮横无理”,她很是抵触。更让她生气的是,父母还买来几套课外辅导题集,每晚在旁边监督她做。为发泄心中不满,高怡想到了一个软性对抗的办法——故意将一些非常容易做的题目答错。看到父母紧张又着急的样子,她心里有了一种报复的愉悦。

而林惠夫妻见女儿越来越“弱智”,那根揪心的弦绷得更紧了。他们忧心忡忡地去找女儿的班主任,让他将女儿管紧点。没想到,自从被老师找去谈话后,高怡无形中背上了心理包袱,有些闷闷不乐,上课常走神。回到家里,她想弹会儿古筝,或者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可不是母亲催她看书,就是父亲让她做作业,她真是烦透了。

种种负面情绪自然影响到高怡的学习状态,期末考试时,她只考了年级第30名。拿到成绩单,她伤心地哭了。林惠和高大朋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夫妻俩商量好一放暑假,就带女儿去青岛海滨度假,现在他们再也没这个心思了。林惠还提出利用假期请一个家教给高怡补课。前两天就兴高采烈地准备好行装的女儿听罢,立即像膨胀的气球被狠狠地扎破了般蔫在那里……

一连几天,高怡用缄默对抗着父母。林惠很快找来四川大学一个叫刘颖的大二女生做家教。看到刘颖,高怡不禁有了一种绝望感。

在林惠的安排下,刘颖每天都来辅导高怡两个小时。高怡哪听得进去,满脑子琢磨着如何赶走刘颖。她不是“不小心”踩到刘颖的脚,就是“不经意”地将果汁溅到刘颖洁白的裙子上……

林惠知道女儿的心结所在,只得温和地开导她:“你别再整蛊刘颖了,只要你把成绩赶上来,今年寒假我们带你去海南玩。”高怡白了母亲一眼:“骗子!你们眼里只有分数,根本没有我!”女儿的话让林惠很震惊:难道我们这样严管女儿错了吗?她想改用报纸上介绍的一些宽松学习法,但又怕高压线一松,女儿的成绩跌落得更加厉害。于是,她要求高怡每晚雷打不动地学习两个小时。对于母亲剥夺自己练古筝权利的“暴行”,高怡内心满是怨气,并不断发酵,成绩难免下滑。

七分焦虑:

管得越严成绩咋越差

这年年底,林惠再次去学校开家长会,惊讶地得知高怡在前不久举行的班级期中考试中,总成绩连500分都不到。这严重触犯了林惠所能承受的550分的最低警戒线——这与当年度清华、北大600多分的录取线差得太远了!

一回家,她就恨铁不成钢地朝女儿大发脾气:“从明天起你必须住校!”高怡本就沮丧,便顶撞道:“住校就住校,免得你们烦我!”

高怡住校后成绩仍无起色,两个月后林惠又强行让她搬回家住。这时林惠发现女儿学习兴趣骤减,一次竟发现女儿在电脑上玩炫舞游戏,她一把扯下电源线:“现在我就把电脑搬走,吃完饭你老老实实给我做作业!”

母亲粗暴的态度,顿时激起高怡强烈的逆反心理:“我不想当学习机器!我不要你管!”林惠气昏了头,狠狠地骂女儿:“你成绩那么差,走出去我都替你感到丢脸……”听了母亲刺耳的话,高怡气咻咻地冲出了家门。

高怡走后,林惠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便买了一份肯德基套餐和两个汉堡,准备给高怡送去,想缓解一下母女关系。

林惠估计女儿回了学校,可去后发现高怡不在教室。她找到宿舍,发现女儿正坐在床上埋头聊手机QQ,连她走进来都没发觉。林惠气不打一处来:“小怡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破罐子破摔?”高怡一惊,随即愠怒道:“我又不是囚犯,你别老像尾巴一样盯着我好不好?”说着一扬手,不小心把套餐打翻在地。林惠大为光火,但不便发作,窝了一肚子气回到家中。高大朋见状,随即来到学校,“命令”高怡回家。

高怡回家后对林惠很仇视:端来的饭,不吃;拿来的衣服,不穿;更不跟母亲搭腔……

高怡17周岁生日那天,林惠和高大朋放下生意,在家忙碌一天给高怡做了一桌丰盛的生日晚宴,但久等不见女儿回来。晚上10点左右,林惠在学校附近一家餐厅找到了高怡。当时她和五六个同学脸上涂抹着奶油,闹得正欢。有个男孩儿还一手揽着高怡的腰,一手往她嘴里灌啤酒,惹得其他同学拍手尖叫。

“女儿一定是被他们带坏的!”林惠看到这一幕,气难自抑,冲过去一把推开那男孩儿,拉起高怡就走。高怡挣扎着,瞪着眼睛朝林惠吼道:“他是我哥们儿,你凭什么推他!”面对女儿咄咄逼人的抢白,林惠又气又急,便指着周围几个同学说:“你们这几个小坏蛋,以后再拉小怡出来喝酒,我跟你们没完!”回到家后,林惠和丈夫苦口婆心地劝高怡安心学习,努力把成绩赶上来。高怡却根本听不进去。

此后,林惠放下工作,每天亲自接送高怡上学放学,双休日也不让她参加同学聚会,而是盯着她复习功课。就这样,高怡不但失去了一些原本要好的朋友,还失去了自由,与林惠的矛盾日益尖锐。受垃圾情绪的影响,她变得浑身发懒,思维迟钝,并伴有口干、口苦、便秘和心悸等症状。她懒得告诉父母,默默忍受着。

这年6月,期末考试,高怡考得更差了,以前最拿手的英语科目竟然没及格!林惠气得浑身颤抖:“这个暑假你别指望好过了!”她请来一个英语系的大四女生,整个暑假陪高怡练口语、读原版英语小说、听英语歌曲、看英语电影……

高怡的心一直受煎熬于沸滚的油锅中。面对强势的母亲,她最终服了软,多次哀求林惠:“妈,你别硬逼我学习了,让我自己调整一下吧。”林惠却认为:秋季一开学女儿就读高三,面临高考,而她成绩却落得太远,这个暑假怎么也得好好利用。她一次次叹息着拒绝了。高怡更阴郁了……

秋天,高怡升入高三。高考迫近,她打起精神努力冲刺,但还是无法逆转地退到年级100多位。她沮丧到了极点,她多想得到父母的安慰呀。可林惠脸色铁青,命令她说:“寒假你就在家里把上半年做错的题目全整理出来!”高怡无助地看着父亲,高大朋也附和说:“你妈的这个办法不错,整理的过程就是一个复习、强化的过程。”

高怡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开学后,高怡自暴自弃,对学习彻底失去兴趣,觉得老师讲课的声音就是噪声,偏偏老师还“固执”地反复找她谈话,搞得她很没面子;回到家,父母也不肯放过她,逼她继续学习……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极速膨胀的气球,被巨大的压力推向爆炸的边缘……

十分锥心:

独特的生死“考题”难解

2月18日,连绵的小雨下个不停。高怡受了风寒,不停咳嗽,浑身倦怠,吃罢饭就想睡觉。林惠却要“强制执行”两小时的学习制度。再也不愿屈服母亲高压的高怡坚决反抗,林惠情绪失控,竟抬手打了她一巴掌:“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你这成绩到时候净给我丢人!”

高怡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愤怒地将手机在书桌上摔得咚咚直响。那晚,她抽泣了一夜,觉得活着简直就是受气、受累、受罪,不如早日解脱……

2月21日,高怡无精打采地回到学校上课。课外时间她常站在走廊或窗户边发呆。她流着泪在日记中写道:“班级教室在6楼,这两天,心里恍惚想的都是它,要是从6层楼上做自由落体运动,大约停留1秒就落地,连害怕都没感觉到就一命呜呼了吧……”“要是万一没摔死,摔残了,简直太痛苦。‘死亡’这两个字太阴冷,我不敢轻易触摸……”

2月25日,星期五。中午,林惠在整理高怡房间时,发现了她落在枕头下面的数学试卷,上面打满了触目惊心的大红“×”,林惠的怒火无法抑制地蹿出来,正好这时高怡回来吃饭。她拿着试卷,给了女儿两巴掌:“你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不如去死算了。”母亲盛怒的话让高怡在那一瞬间下定了赴死的决心,她把头一扬,针锋相对地说:“死就死,反正活着也天天受气!”林惠以为女儿在说气话,并没在意。

哪知当天傍晚,林惠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回家,打手机也关了。更令她心惊肉跳的是,客厅里那把一尺来长的水果刀也不见了!

惊惶不已的林惠和高大朋开着车,到处寻找。黑夜过去,晨光投来,人却杳无音讯。而从高怡的同学那里获得的种种信息,让林惠夫妻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们悔恨不已,无奈之下带着女儿的照片来到附近的派出所报警。警方调取了高怡就读学校附近公路的监控录像,夫妇俩看到高怡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远端河道的尽头……

“难道女儿要跳河?”痛心疾首的林惠夫妻流着泪,急忙四处寻找。结果仍是绝望而返。

第二天,夫妻俩又揪心地寻找了一天。

2月27日晨7时许,林惠和高大朋再次来到派出所求助。值班民警秦艺正询问详情时,高怡正巧给高大朋打来电话:“爸爸,我考试答错了题,你们总数落我。现在我也给你们出一道题:我现在在一片拆迁的废墟上,已经割腕了,你知道我在哪里吗?知道答案,就赶紧来救我!不知道答案或者答案错误,将永远失去我。”随即女儿关机。

女儿给出的谜题关乎生死,且刻不容缓!为此,派出所兵分几路,分头寻找……

8点20分,秦艺终于从一个路人处打听到了一条有用信息:那人称刚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儿,走进了北二路横巷最偏僻的一个工地。根据这条信息,众人连忙奔向那里,并继续高声呼喊。

8点30分,正当秦艺等人快要绝望,准备换一个地方寻找时,高大朋的手机响了,正是女儿打来的。一接通,高大朋就痛哭不止:“小怡,你快告诉我答案。爸妈错了,错了……”

过了几秒钟,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答案正确……我已经听到你的声音了,我在那根倾斜的电线杆下……”

倾斜的电线杆?十米之外不就有一根吗?高大朋奔了过去,只见女儿倒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废墟中,满脸泪痕,已奄奄一息,鲜血正一滴一滴顺着左手腕往下滴。

来不及叫救护车,秦艺和林惠夫妇俩轮流抱着小怡飞奔向就近的医院,经过紧张救治,高怡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2月28日,高怡出院。尽管捡回了一条命,但她心灵的巨创却无法抚平,回家看到书包、课本就发抖、傻笑、流泪。林惠夫妻不敢让她再受刺激,只得向学校申请休学一段时间。这样,女儿考北大、清华的梦想变得更遥远、飘渺了,夫妻俩为此悔恨不已……

龙小飞/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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