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桃花源影评

 
暗恋桃花源影评
2017-01-04 09:47:14 /故事大全

暗恋桃花源影评(一)

《暗恋桃花源》是由赖声川导演、表演工作坊演出的一场话剧。作为一出被贴上“先锋派”、“后现代”等标签的话剧,其故事相当奇特:“暗恋”和“桃花源”这两个互不相关的剧组,由于都与剧场签订了当晚的彩排合约,双方互相争执谁也不肯相让,最后不得不同时在剧场中彩排,于是成就了一出古今悲喜交错的舞台奇观。在整场戏中,笔者感触最深的还是其剧中剧的结构框架,以及依赖于这种巧妙的结构框架才得以完美表现的种种悲喜关系。下面将从三个方面展开论述,以试图理清剧中各种各样的喜喜悲悲——

两剧之间的悲与喜

这场话剧与众不同,而之所以与众不同,最直观的就在于它的技术构思、结构框架。导演通过一场悲剧和一场喜剧的穿插,向我们传达了“悲与喜乃是一体之两面”的戏剧理念甚至人生理念。正如导演赖声川自己所说:“她(暗恋桃花源)是我在台湾现在这一个混乱的局面之中,找到的一个平衡、一个人们渴望的秩序。暗恋和桃花源,两个完全不搭调的故事,被安排在同一个舞台上,一个是在病房里回忆过往情事的暗恋,一个是在桃花盛开的桃花源;这两个故事看似天南地北,但却可以从中找到它们的共通性。在创作时,我运用了许多对比、不和谐的人物、事情,来满足现代人在潜意识中的某种欲望,我不敢说这是幽默,但我能说,暗恋桃花源是你我生活中的一个小玩笑,一个会令人发出会心一笑的小玩笑。”

观众在欣赏整个话剧的过程中,受到悲与喜两种戏剧氛围的影响:刚沉浸在江滨柳与云之凡上海分别的浓郁悲情中而静坐沉思,又立刻被老陶、春花、袁老板的滑稽可笑的表演逗得前俯后仰;刚被身处病房中已是风烛残年的江滨柳的痴念旧情所感动,又立刻置身于桃花源漫天桃花的缤纷景象中而自我陶醉;刚因老陶在桃花源中其乐融融的生活而充满憧憬,又被两个剧组同台表演的相互干扰而搞笑;刚被老陶回家之后与春花、袁老板的一出闹剧而会心一笑,又被江滨柳和云之凡的再次相见所深深打动。就这样,在悲与喜的无常变化中,使得观众突然悟到: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虽然有彩排,却依然会生出各种变故,悲悲喜喜,喜喜悲悲,悲喜之中,孰个才是真正的人生?悲喜之中,悲悲喜喜本来就是人生!

《暗恋》是悲剧,《桃花源》是喜剧。两个剧组的导演相互争执时,所进行的的一场对话甚有意思——

桃花源导演:“我好好的一出戏剧,已经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

暗恋导演:“我看你这喜剧我好心痛啊,我最崇拜陶渊明了。”

桃花源导演:“我看你这悲剧我很想笑。”

暗恋导演:“你看过戏没有啊。”

笔者认为,这段不经意的对话其实暗含了作者对悲与喜的深刻认识:两个导演,一个说看你的喜剧我很悲,一个说看你的悲剧我想笑。可见悲与喜之间并无严格界限也根本不能界限。悲与喜,不是完全割裂的两种事物,也不是完全对立的两种事物,而是一个矛盾体的两个方面,相互对立、相互依存、在特定条件下相互转化。悲能生喜,喜能生悲,悲喜之间,不知孰喜孰悲;悲喜之间,悲也是喜,喜也是悲。

两剧各自的悲与喜

不仅《暗恋》整体上的悲剧定性和《桃花源》整体上的喜剧定性,在两部戏中,又各自有各自的悲剧与喜剧因素。

在《暗恋》中,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因战乱相遇,是喜;两人经历了一段恋情后同样又因战乱相别,是悲;在这其中,战乱这同一个因素却引发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境遇。后来两人不约而同逃到台湾,有很大的可能再次相遇,是喜;可偏偏造化弄人,40年同居一城却彼此不知情,是悲;在这其中,同时逃到台湾成了一个特定因素,它带着极大的喜剧的可能却事实上酿造着一场悲剧。40年后,当江滨柳得知早已音信杳杳的云之凡竟然就在台北,我们可以想见他当时的心情,那必定是悲喜交加的一种无以名状的痛楚与欣喜。江滨柳在报纸刊登寻人启事,期待云之凡来医院看自己,是喜;可偏偏苦等的伊人始终未来,是悲;在这其中,江滨柳怀着一颗渴望的炽热的心却等来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以至于他认定云之凡不会再来,甚至把妻子招来开始安排后事。就在这个时候,病房想起了敲门声,是云之凡,这又是喜;两个年轻时代的恋人再次相遇,本来应有说不尽的绵绵情语、道不尽的往事追忆,可经历了40年的蹉跎岁月,两人却短短说了几句便再次就此分别,这又是悲。40年的时光,这两对恋人在悲与喜的情感沉浮中匆匆走过。到了剧尾,当江滨柳说自己始终戴着当年云之凡送他的围巾,当云之凡看了看表说“我也该走了,儿子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就已经为这出戏完成了了悲剧定性。

在《桃花源》中,武陵人渔夫老陶之妻春花与房东袁老板私通,夫妻失和、家庭破碎,老陶气急之下离家出走,是悲;“缘溪行,忘路之远近”,穿过激流之后竟意外发现桃花源,“豁然开朗”,是喜;在这其中,“老陶失妻,焉知非福”,悲剧转而酿成了喜剧。入了桃花源之后,竟发现里面居住的一对夫妻与春花和袁老板长相雷同,以为是春花和袁老板迁居于此并已结婚,十分恼火,是悲;后来却发现这完全是自己的误解,桃花源中人千百年来居住于此从未出去过,所见女子并非春花,此地风景如画、民风淳朴,仿佛极乐世界,于是度过了一段纯真烂漫到如梦如幻的时光,是喜。在桃花源中居久之后,老陶开始想念春花,想把她接来一起净享清福而不得,是悲;于是老陶决定重回武陵把妻子接来,是喜。可偏偏老陶回家之后,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春花已经跟了袁老板,已经生了儿子,自己被当成复仇的鬼魂,这又是悲;最后终于劝说二人与自己一同共赴桃花源,这又是喜。可偏偏再也找不到当初立下的路标,桃花源从此与老陶再无半点联系,美梦最终泡汤,这又是悲。《桃花源》以悲开头,又以悲束尾,之所以是一场喜剧,乃在于整场剧中滑稽的无厘头的动作与语言。

剧与观众之间的悲与喜

而跳出整场剧本身,以一个观众的角度来看,剧与观众之间也有着一种特定的悲喜关系。《暗恋》与《桃花源》各自的表演并不是紧凑着进行,而是中间存在着过渡。而这种过渡,靠的是两个剧组之间的相互争执。正因为两个剧组之间相互争执而不得其果,两个剧组才都有机会在舞台上进行表演。对于观众,如果单纯为看完《暗恋》与《桃花源》两个互不关联的剧,那么两个剧组之间无休止的争执便是多余的。观众会说:“我是来看两个剧组各自的表演的,不是来看你们在那儿吵架的!”

这样,笔者觉得便有必要对剧中过渡手法进行分析:两个剧组的互相争执是悲,可在互相争执中形成的一串无厘头闹剧却是喜。两个剧组各自的戏是戏,他们的争执却也是一出戏。整个《暗恋桃花源》,大戏套中戏、中戏套小戏;整个《暗恋桃花源》中的某些剧情,看似不是戏,其实仍是戏。

悲剧与喜剧的干扰、演员与演员的干扰、导演与演员的干扰、旁观者与演员的干扰,整出戏中处处有干扰,本应杂乱不谈、难理头绪。可换个角度来看,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干扰,为整出戏架构了一个完整框架。可以说,如果没有舞台中上的种种纠缠不清的干扰,这出戏就不可能有表演的动机,整出戏便没有继续走下去的理由;即便勉强维持下去,也必定有牵强生硬之感。有人说:“这两出戏在同一个剧场中争着排练,不时地互相干扰、打断了对方的演出,却无意巧妙地凑成了一出完美交错的舞台剧。”

所以说,以各种干扰来实现过渡、搭建框架,看似败笔之所处,实是点睛之所在。观众是来看戏的,不是看两个剧组争吵的;可如果没有这些争吵,整出戏便没的演、更没的看。当观众看着舞台上放佛无休无止的争吵,心中不要厌烦,因为这也是戏,这才有利于戏。因此,观众不要因忍受不了台上喋喋不休而大呼“悲剧”,稍微换个思路,你也会“豁然开朗”,悲剧立即便化成了喜剧。

暗恋桃花源影评(二)

在深圳错过赖声川《暗恋桃花源》在深圳大剧院的话剧演出。大陆的演员名单包括黄磊、袁泉、喻恩泰,何煛,谢娜。好评如潮,一票难求。

前几日,淘到话剧和电影版合并的碟,抱着学习和观瞻的目的开始看。渐渐被吸引。分两天,先是93年电影的版本,后是99年话剧版本,我觉得如果不是亲自去现场看话剧,电影版是比话剧版更合适的选择,虽然很多人不同意这种说法。

电影版是林青霞、金士杰、李立群、顾宝明。话剧版保留了金士杰、李立群换成了赵志强。我也不知道这个赵志强的身份,只觉得面熟。网上的故事是说,赵志强十年前看过这部戏,一直心向往之。有一天导演给他电话邀演角色,自然心中大喜,但不忘谨慎负责的说,演江滨柳会不会显得老了一些。自然尴尬,因为导演分给他角色的是打鱼的老陶而已。

也是我的分心,不肯紧锁双眉,目视前方,心怀激动,挥斥方遒。散漫的看完电影版竟然没有什么感动和感触,于是觉得大逆不道,暴殄天物。赶紧去网上看了评论,思考和学习了半天。

第二天继续看话剧版,看了开头的两场,后面匆匆快进代过,转回头倒是又复习了一遍电影版。实在是过瘾。同是舞台剧,场景相同,电影版实在好太多。

从演员上看,电影版是黄金组合。我第一次如此欣赏的看林青霞表演。之前我只知道她是大陆去的女演员,嫁了ESPRIT的老板,管着GIODANO,是明星里幸福的,她很漂亮,看不出年纪。但相当长的时间里我分不清胡慧中林青霞张敏钟楚红和温碧霞。对我来说她的第一个角色是在《重庆森林》里,记得金城武一定得顺便记得林青霞,她带墨镜,有着很浓王家卫痕迹。

出场就是金士杰和林青霞的戏,金士杰儒雅,林青霞端庄。端的是才子佳人。江滨柳吟唱,云之凡坐在秋千上幻想。两个人有浪漫和闲定的气质,爱的有分寸让人心生羡慕。江滨柳说即使我们不在上海相遇,十年后我们会在汉口相遇,或者三十、四十年后在海外相遇。云之凡说,那时我们不都老了。江滨柳说,老了也很美啊。

一晃多少年,他们果然都老了,遗忘了秋千上的梦,但依然气宇轩昂。收拾整齐的林青霞,满头白发的金士杰,最后很纠缠,但依然美丽。他的结发之妻,只是陪伴他,然后他报答她。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感情,我们只能在话剧和电影里幻想。

另一个故事同样精彩,李立群的出场就很张扬,拔瓶塞,跟饼对话,情绪非常到位,动作也好,一个多余的都没有,后来看话剧版,不是跳的不到位,就是显得笨拙木讷,饼扔远了,又拣回来,连个舞蹈动作,都像刚排好的集体舞。顾宝明一人分饰两角,导演和袁老板。他的样子乍看像年轻的午马,李立群则像年轻版的单田芳,皱纹一大把。

布景上,那个蓝色绸缎的河流以及牵拉的船头我很喜欢,还有进了桃花源在群山里绕弯路,靠布景前后左右的移动来造成人在走的视觉效果,比京剧的走台还要有舞台效果,这些在话剧版被省略了。另外一棵逃离的桃树电影版用的是块云的形状,用PT版单独立出来,话剧好像是一个石头样的东西,并有意的疏忽了。话剧还增加了补背景画桃树的环节,我觉得其实并没有必要。

话剧在灯明暗和布景转换时时间太久,而且导演没有突然喊停,这个效果就差很多,因为完全是一种解构,一定要戏里戏外的反差才能让观众游离。话剧每次都是导演站在台上站好了位置,才亮灯走场,感觉衔接的比较差。

但话剧也有好处,就是观众的互动性好,导演说到你前面不是黄浦江,你看到的是淡水河,台湾的观众就笑了,据说在北京演的时候,台词是前面不是黄浦江,你看到的是亮马河。我觉得这种方式好,不拘谨古板,及时跟观众交流,这是话剧的好处。而且用话剧演话剧故事,也的确需要额外的真实感。

故事和舞台方法已经太多的分析,我也不想弄懂这个故事,更不想非要牵强个什么道理出来,我不愿意去抽象,我想保留这些对白和画面在脑袋里,因为我喜欢这样明细清澈的表演,我想让他们多盘旋一会,说不定哪天想到了什么真会泪流满面。

暗恋桃花源影评(三)

一年前看到《暗恋桃花源》这几个字,如同闻到了桃花的暗香,眼前闪过了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桃花源,心想应该会相遇的吧。现实的结果还是错失,错过了冬季,又错过了夏季,最后还是应验了剧中那句台词:即使我们没有在上海相遇,我们也会在十年后的香港相遇,即使我们没有在十年后的香港相遇,我们也会在四十年后的台湾相遇,总之,我们会相遇的。那是开幕第一场戏中江滨柳对心爱的云之凡的台词。

在上海深秋的夜晚看一场在上海的夜晚离别的戏,几乎是在相同的地点,不同的是时间:在60年前的夜上海,在梧桐和灯光下的秋千架旁,是一对正在告别的恋人。因为青春,因为对爱的坚信,离别仿佛是构思一场诗意的戏剧,思念、等候、围巾、情书,每一个元素都是为了更好地体验爱的纯美,那是他们拥有的爱,即使在一个动荡的年代,即使分离就在此刻的夜,在一个大时代里,两个小人物心里的爱还是完整的。然而命运并不是他们曾经预演的戏剧,命运让他们分离了40年,从青春年少到了尘满面、鬓如霜的晚年,他们最终是在台北相见了,不再是秋千架旁,而是江滨柳的病床边,真的是隔了八千里路云和月,千金纵买相如赋,默默此情谁诉,只能不甘地问一声:这些年来,你想过我吗?

然而《暗恋桃花源》并不是这样单一线索的剧情,这只是戏中的“暗恋”部分,与之对应的另一部分是“桃花源”。“桃花源”讲述的是武陵人老陶和妻子过着贫乏的日子,妻子移情别恋,希望他远走高飞,他无奈离家,按妻子的要求到上游去捕鱼。无意中进入了桃花源。桃花源中怡然的生活,温暖的人性让他重新对生活充满美好的期待,他决定回去寻妻,但他看见真实的一幕是:想象的美好早已在现实中千疮百孔。她的家并不是如愿以偿的桃花源,而是弥散着琐碎而凌乱的矛盾。她的确是和曾经所爱的人在一起,却连对爱的想象和信念也失去了。也许他们从来就和爱无缘,只是一种相互的需要。

剧情的结构方式如同可以拆卸的积木:“暗恋”和“桃花源”是两个互不相干的剧组,他们都与剧场签订了当晚彩排的合约,双方争执不下,谁也不肯相让。先是你一场,我一场,彼此打断,后来是分割舞台,“暗恋”和“桃花源”同时在剧场中彩排,对接的台词,反讽的效果,成就了一出古今交错悲喜交加的舞台魅影。“暗恋”的时间背景是现代的,人物的情感是理想的,古典的;唯美中透着爱的诗意,忧伤中蕴涵着温暖和隽永,“桃花源”的时间背景是古代的,人物的情感却是现实的,现代的,杂乱中显示着爱的碎裂,喧闹中渗透着悲凉和无奈。

一个神思恍惚的红衣女子,她既不属于“暗恋”,也不属于“桃花源”,她穿越在这两个剧中,也穿越在不同的时代,寻找着她的生命中依依不舍的人,刘子骥。这样的两个剧,三个层面的情节,相互交错,相互间离,相互消解产生强大的张力,这种开放性的结构使得《暗恋桃花源》的内涵变得丰富而多元,有限的舞台变成了开阔的时空,具有无限阐释的可能性。

《暗恋桃花源》的策划水晶女士说:“诗意的人生,抑或失意的人生,常常不过是同一段人生透过不同角度的解读而已。”而我想,“暗恋”的情结,“桃花源”的故事可以是一个人一生中不同阶段的故事,也可以是不同人的人生中经历的故事。驳杂的剧情就是斑驳的人世间芸芸众生的写实。

爱,真是一种强大的能量,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她留存的方式,爱的匮乏会让生命如缺氧般窒息,爱,又是一个深远的主题,从过去到现在,人的理性和感性还是无法穷尽,有的人想用一生去忘记;有的人要用一生去寻找,有人说,唯一好的恋情,便是没有来得及发生的那种;有人说,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失了爱的表达……舞台上的红衣女就是一个隐喻,人往往在现实中无望地寻找着理想,人在迷失中还要寻找存在的意义。

今年为了纪念《暗恋桃花源》首演20周年,赖声川再次排演了这部作品,()20年的《暗恋桃花源》凝结着多少人的青春和华年,在岁月的旷野里蔓延出一片记忆的桃花源。

在年复一年的春风里,桃花盛开着,沉醉着,然后飘落……爱如飘落枝头的花瓣,零落在现实的泥泞里,粉色的,娇美的花瓣慢慢地憔悴、枯萎,被碾作尘土,唯有暗香如故,丝丝缕缕随风飘散着,在虚无和现实之间,在澄明的月光下,在恋花者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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