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涵:主观上这种想法不会特别强烈,就是兴趣,很好玩。但是我想客观上一定会是这样,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这么做嘛。最起码没有一个这么“肤浅”的娱乐节目主持人自己掏钱去做这个事情,起码你做这个事情别人会觉得你丫有病吧。
我的资本是湖南卫视给我的
人物周刊:“肤浅”的娱乐节目主持人,这是你对这个职业的看法吗?
汪涵:自我调侃了。当然也有一点,我觉得大家都很迷恋这种突如其来的观众对你的喜爱。在这种喜爱面前,也不够冷静,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来?到底会有多久?
你在台上花枝招展、尽其所能,然后你就能够博得大家的一些喜爱。鱼本身的体质的好坏决定于水,我们跟观众的关系其实就是鱼和水的关系,整体的审美出现了一些状况,整个整体的审美。
人物周刊:社会?
汪涵:对,对美的认知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我觉得,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人。
人物周刊:你站在《天天向上》舞台上的时候,所做的不是迎合观众吗?
汪涵:最开始肯定是要迎合,迎合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注意到,之后再想办法去引导,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引导,就是告诉他们,这样也可以,这样更美,这样更好。
人物周刊:你现在做到引导了吗?
汪涵:在努力的过程当中。做“響應计划”,让更多的人愿意联系我,愿意来帮我,我想这个就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人物周刊:这似乎不是娱乐主持人汪涵的事情,而是公众人物汪涵的事情。
汪涵:对,但汪涵的标签还是娱乐节目主持人嘛。我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职业和别人给你贴的标签,你就只做这个标签贴给你的事情,不要让这个标签把你的心给贴小了。
人物周刊:你曾说,希望节目表达出来的是一种高级趣味。有什么样的标准?
汪涵:我如果觉得这件事情我说或者是我做很难受,我就几乎不会在我的节目里面去体现。但是请注意,我用的是“几乎”。
人物周刊:也不能够绝对是吗?
汪涵:对,因为我毕竟还在台里面。电视的竞争环境现在非常非常地激烈,甚至是恶劣。没有办法,你的母体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生存,在这样的一个电视环境里面,你是这里面的一员。比如说我们台里做《我是歌手》《爸爸去哪儿》……《天天向上》必须要配合,要做《歌手之夜》、要做《爸爸之夜》、要做《男子汉之夜》,很多时候我自己是不希望的,我希望能够做一些我感兴趣的选题。
人物周刊:你可以拒绝啊,你现在有这样的资本。
汪涵:但是这个资本是它给我的。我希望不要太过激,就是好吧,做就做吧,也不至于损坏到哪里去。一年毕竟有五十几期节目,也不是期期都要配合台里做宣传。最起码我还有自己的空间,还算是比较知足。
人物周刊:如果让你用几个词形容你现在的人生状态,你会选择什么?
汪涵:幸福。
人物周刊:幸福是种什么感受?
汪涵:幸福就是很平静,一切事情都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很自然地发生。比如说我这段时间感冒,不能抱孩子,因为乐姐说隔离,但一切都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我也没有病到要住院,也没有看不见小沐沐,我远远地可以看到他,他还可以对着我笑。然后有一次这么愉悦的访问,而且是找到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这一切都非常非常美好。
人之所以还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是因为还相信美、追求美和拥有美。所以一定要在内心对美有一种认知、追求和相信。梁漱溟的父亲问年轻的梁漱溟,“这个世界会好吗”,然后没过几天他就投湖自尽了,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还会好。我是觉得,我现在拥有美,我有那么好的太太、那么好的孩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给我带来这么丰厚的回报,大家似乎到目前为止还不讨厌我。我把湖南的方言保存下来,然后送到博物馆。一百年、五百年之后的湖南人,还可以听到通过我的一点点努力保存下来的他们先祖的声音,好浪漫,好美,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