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去过美国东海岸学术精英集聚的波士顿、商业精英集聚的纽约以及政治精英集聚的华盛顿，有一种全世界目光投射在身他们却耸耸肩将其抖落的意思。游客就像游魂，任凭你玩闹周旋都不能被看见，大限一到便须四散。洛杉矶则开阔明媚得不像是在同一个国家，但坐拥好莱坞、迪士尼、湖人队和蔚蓝的西海岸，依然与美国作为世界一极的地位捆绑了起来。
你当然可以在罗斯福酒店昏黑的Library Bar里杯来盏往体验老式好莱坞风情，但大多时候这座城市还是太年轻，年轻得只剩下《继承者们》当中的比基尼、棕榈树和星光大道。热辣归热辣，喜欢追本溯源、探访文明传承的游客也并不一定对洛杉矶失望。搭乘Uber朝东20分钟工夫便可以开启一段朝圣之旅。
只看名字，相信很多人都不会对亨廷顿图书馆感兴趣，除非知道著名学者萨缪尔·亨廷顿和他的文明冲突论。然而这里既不止一座图书馆，也与萨缪尔没什么瓜葛。它本是美国西进运动中诞生的著名铁路大王亨利·亨廷顿的私宅，现在的全称叫“亨廷顿图书馆、画廊和植物园”，不仅珍藏了大量手稿、原版、欧洲名画和古董，还拥有若干座不同主题的园林，奇珍异草别有洞天，堪称加州版枫丹白露，主人死后便开放给公众。
游览最好预留一整天，三餐都可在园内解决。最精华的部分首先是图书馆。这里有第一版莎士比亚的《维洛那二绅士》和《哈姆雷特》、弥尔顿的《偶像破坏者》、马可波罗的中国地图、牛顿写给罗伯特·胡克的信以及美国建国的珍贵档案。
欧洲艺术收藏以肖像画著名，园林又以中国园林、日本园林和沙漠园林最为精华。其中中国园林为典型的江南园林，身在其中有一种他乡故乡的恍惚感。
如果说亨廷顿图书馆是美国通过西进经济实力跻身世界一流的缩影，加州理工学院则是美国科技软实力登顶的缩影，两者相距约5分钟车程。
加州理工出过的大科学家不胜枚举，诺贝尔奖获得者达到34人次，爱因斯坦也曾在此执教。尽管如此，年轻人更多是因为《生活大爆炸》才向往加州理工想要寻找谢尔顿博士这样的科学怪人。校园所处的帕萨迪纳小镇十分悠闲，有一种浓郁的西班牙风情，与东岸名校大相径庭。
尽管亨廷顿的私人收藏水准惊人，但论欧洲艺术则跟后起的实业家诺顿·西蒙不能相提并论。这里也值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玩味。
镇馆之宝包括1633年西班牙僧侣画家苏巴朗的《静物：柠檬、桔子、杯子和玫瑰》、1888年梵高的《农夫肖像》等等。伦勃朗、毕加索、高更、莫奈、鲁本斯应有尽有，印象主义画家德加和浪漫主义画家戈雅的画作则有相当批量的收藏。也许是自己感兴趣的缘故，隐隐感觉到收藏者对印象主义也有偏爱，藏品中可以看出这一派如何启蒙如何师承，非常有意思。
朝圣之路的三站都靠近帕萨迪纳，两两相距不过几分钟，可就在这么小的区域汇集了一些全世界最顶尖的大脑和艺术，讲述着美国的变迁和文脉。帕萨迪纳正是科学与艺术交汇的地方，与奢华的比弗利山庄和嘈杂的好莱坞大道比，这里尊敬和分享文明的氛围是更能支撑美国作为超级大国的精神根基，也是加州除了一号公路的美好自然风光之外，一处充满人文圣光的地方。作为一个偏爱欧洲却对美国流行文化无感的人，终于在好莱坞以东20公里的帕萨迪纳怦然心动。
TIPS
1.“市中心地铁上盖著名连锁商场品牌必逛”这种中国式迷思请务必打破，洛杉矶市中心非常衰败，购物完全可以放弃。
2.加州著名快餐连锁In-n-outBurgers必尝，Double-Double汉堡是招牌。取餐时记得索取秘制蘸酱，自助台上只提供普通番茄酱。
3.作为一座极度依赖汽车出行的城市，地铁看起来发达，但体验还是跟纽约有很大差距，并不便利。不租车的话推荐Uber出行。
文 师帅/编辑 翁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