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隐娘 看懂孝贤(8)

 
面朝隐娘 看懂孝贤(8)
2015-09-26 18:19:27 /故事大全

“原本我就是想这样,找一个好景,就把景丢开,专注拍人。”侯孝贤说,“摄影师要非常了解人,懂得如何去捕捉人。BOLEX拍出的东西不完整,但它能够拍出演员的能量,我本来就不要接得很顺但没有能量的打戏,用BOLEX拍摄灌木丛,再跟磨镜少年寻找隐娘的镜头剪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会剪出什么来,但应该会很过瘾。”

尤其是片中关于隐娘13年前的回忆片段,侯孝贤最希望采用这种拍法。“人的回忆是片段的,闪动的,破破碎碎,你用轨道推出来的长镜头,根本不对嘛!”

这个巨大的挑战和实验性极强的拍法,最终获得的响应只有区区一人,只能放弃。就在大家继续谈论《聂隐娘》再次将侯氏长镜头美学发挥到极致时,侯孝贤其实已经开始挑战自己的招牌动作了。片中最长的一个镜头长达20分钟,是一场演奏的戏,侯孝贤果断地把它全部拿掉了。

谢海盟说:“BOLEX集中、手持震动、粗粒子的画面,才是侯导要的质感。相反,他对现在摄影机日益精进的细腻解析度、行云流水的运镜并不买账,他总是摇摇头说,全是死的东西。”

余味定输赢

“戛纳办到68届了,我68岁,奖不给我给谁?”在杭州的见面会上,侯孝贤老夫聊发少年狂,现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在他所到之处,文艺青年们奔走相告,像朝圣一般涌到现场。

“他虽然一直走艺术路线,但他对好莱坞有自己的解释。”谢海盟说,“好莱坞那些特效大片,像《星际穿越》这些,他并不排斥。他觉得假的东西,假到一种地步,就会变成是真的。他最怕真真假假那种做半套的,观众不仅不会相信那是真的,还会被假的拖累,拖得非常拙劣。”

“他一直坚持说,他背对观众,拍出的是他认为自己要的东西,这也是对自己负责。侯导惟一的评判标准就是他自己,他一直就是这样,心很定,不太受外界影响。对得奖也看得很淡,倒不是说不要得奖,他会觉得得奖只是这一批评审跟他趣味相投,看得懂他的东西。没拿奖也不是自己拍得不好,可能刚好跟这些评审频率不合,没搭上线,那也无妨。他还是会继续坚持下去,30年来他都这样,再给他30年,应该还是这样子。”

跟随侯孝贤一起工作的经历,令即将30岁的谢海盟非常受用。除了对人和真实的极度关注,背对观众的创作态度也令年轻的晚辈内功精进。从小到大,她看到总有一大批人追随在侯孝贤身边,“下部片子就算不给我编剧费,我也愿意继续。”

《聂隐娘》之所以和上部侯孝贤作品相隔8年,是因为在这期间,他先后接任台北电影节主席和金马电影节主席。他按照自己的设想,重新架构了两个电影节的组织运营,成立金马电影学院,搭建平台扶植和推出新一代影人。

“现在的年轻导演很不容易,网络让影像的载体变得越来越多,观看的方式也多种多样,屏幕都变得很小,就跟漫画一样,每一格都简单,所以各种讯息的衔接变得越来越快,戏剧性就越来越强。就跟电视一样,构图不能复杂,几个简单的线条,影响到电影的表达方式越来越电视化。”侯孝贤一直觉得自己在边缘,“越是人在边缘,越是要自觉。在边缘永远可以看清中心,进了中心就消失在边缘。台湾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电影工业,能不能进主流,还需要时间。”

侯孝贤反对“向好莱坞靠拢”的提法,这也是围绕他的创作多年来形成的挺侯和倒侯两派争论的焦点。在他看来,靠拢就意味着永远在好莱坞底下,单纯依靠审查和行政手段,没有可能打败好莱坞。“你要跟上它,起码需要20年。电脑、数码、特效那部分,过20年我们也能很厉害。我们的问题是要有自己的表达方式,比如像武侠这样的类型,是我们自己的,又是他们做不到的。”至于自己,他还是那个观点,“我有自己的方式来养我的这种拍法,养这种电影。”

不是所有人都是侯孝贤,而且已经有了一个侯孝贤。所以,背对还是面朝观众,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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