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段时间,师姐带着她去面试广州车展的show girl,同行15人只有她俩被录取。面对镜头,内心忐忑的史金姝磕磕绊绊走完了5天秀,拿了1750元,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就是模特啊”。
她加了三百多个模特群,每天各式各样的单子在群里飞来飞去,看上了就报名,模特卡发过去,等通知。酒吧单尽量不接–她见过一个朋友去酒吧,走完秀被迫喝酒–太危险。史金姝的底线是内衣秀,因为“维密秀也是有内衣的”。真空的薄纱绝对不接,有发生性交易危险的绝对不接,那是“赤裸裸出卖肉体”。一场秀天数不等,一天800到1200元,比基尼和车展的秀高些,一次1200-1800元。
或许是对童年排斥的补偿,家里人并不反对她当模特。每当史金姝发出秀场照片时,亲戚们还不忘上来点个赞。“他们不会介意,还会看到我优秀的一面。”
秀走多了,遇到的人也杂了,狂蜂浪蝶不免一拨一拨扑上来。都是上了中年的男人,油腻且磨叽。上来聊家乡问籍贯,谈谈人生和理想,哀叹下女孩子挣钱不易,最后一句“觉不觉得有个男朋友陪你可以不那么辛苦啊?”露出狐狸尾巴。直接一点儿的,上来就问:“你,一个月,多少钱。”开价差别也挺大,十万到几十万不等。偶尔遇到个豪爽的,抛下一句“要多少随便开”。
回复也是固定的:“不好意思我不是干这方面的,我也没有兴趣。我觉得自己很好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你想和我做朋友可以,但是如果谈这方面,没有必要。”识趣的人回:“哦,不好意思啊。”附带一个微笑。
当模特满打满算超过了一年,史金姝觉得自己成长“很快”,已经从颤颤巍巍撑完一场小秀到应付二三十米的大秀台了,当然,也包括应付随之而来的数量越发庞大的男人。遇上熟人的单子,史金姝还会客串一把经纪人,不久前,她还带着二十多个女孩去某个酒吧面试礼仪。毕竟对一个还称自己是“嫩模”的大二学生来说,每天一万多条微信消息还是难以独自消化的。
至于以后,那当然是走上更大的舞台,越大越好。为此她报名了新的模特学校,专心上课,她的台步还不够国际,太拘谨,跟“大模”还有距离。反正自己“才19岁,还算嫩模。嫩模,就是年轻啊”。
史金姝前些天参加了另一个比赛,一上台就被评委连着问了4遍有没有整容丰胸。观众目光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明明胸还在疼呢,还是咬着牙说没有。“不然的话我还怎么下台啊。”后台记者采访,问她能否接受当场验胸。史金姝愣了,记者又问一遍,她说可以。“怎么可能验,就是提一下问题,看我怎么回答而已。”–参加比赛多了,应对经验也丰富起来。
这次比赛被她列为一个意外–“每个场合都会接受一些意外,那个比赛也是。我不介意,但是我害怕别人对我有一样的眼光。他们会说,你的胸是假胸。其实干嘛在意太多,就像那次比赛,他们说完我还是很好啊,我干嘛在意那些批评呢?”
本刊记者 张明萌 实习记者 张丹 发自广州 编辑 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