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听了,摇着头举起左手放在胸口,谦卑而怜悯地说:“人就是赚得了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又算得什么呢?”
巴里拒绝了酒,热诚地说:“朋友们,我不能给你们做裁判。据说我生是为了完成什么,然而我第一件学会做的事却是破坏。我一直在追寻、摸索,朋友们,为的是要探究出我追寻、摸索的目的。现在,我正进行一件大事,恕我不能告诉你们,虽然这是每个人毕生必有一遭的。我只能这么说,朋友,从我旅途上的见闻看来,一切都是矛盾,没有任何一件事物本身是正确,中庸,可信,而绝对的。所以,既不能‘承认’我便‘否定’,朋友,我开始‘否定’一切。”
上大学时,陈若曦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是台大对面的怀恩堂。她13岁时便成为受洗的基督徒,那是她在精神世界里寻找桃花源的起点。
信仰之旅
这一天,陈若曦去参加教会的启发活动。老师们教大家如何引领非基督徒进入基督教。大屏幕上播放了一组关于进入教会的新成员和老成员之间的情景对话。画面播完后,老师让大家来找碴,看看有什么问题。
有的人说没有互动,有的人说不够轻松,有的人说要更友善。陈若曦说,“有点威权”–这是陈若曦所警惕的。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她一直的追求,从年轻到现在。
在教会里,不是所有的事情,她都会跟着大家一起做。她保持着独立的思考。“不喜欢太形式化的东西,宗教也需要改革。”
那天,一位牧师念了《圣经》中关于“长辈”的一些章节。
义人要发旺如棕树,
生长如黎巴嫩的香柏树。
他们栽于耶和华的殿中,
发旺在我们上帝的院里。
他们年老的时候仍要结果子,
要满了汁浆而常发青。
陈若曦所在的是常青组,这里全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不是在礼拜天做礼拜,而是在礼拜四。因为礼拜天的教堂里人太多了。
这座教堂叫真理堂。在真理堂4楼的走廊里,陈若曦望向窗外,对我说:“你看,我上大学时去的是怀恩堂。”
怀恩堂和真理堂离得很近,中间隔着几栋房子,几十米的距离而已,但这几十米,陈若曦走了几十年。她在精神世界走了一个圈。从基督教出发,最终回到了基督教。
有一段时间,她对佛教非常感兴趣。她曾经去听一个藏传佛教法王讲课。前两天还兴致勃勃,但当听到这个法王讲:我们天天念经,就是为了来世不做女人。她马上就离开了。
她非常关注女性问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权主义者。她写的《慧心莲》不只是讲宗教的小说,也是讲女权的小说。
陈若曦给我看了她的台湾身份证。在身份证的背面,写着她父母的名字。父亲:陈阿川;母亲:陈张女。“陈张女”的意思是:一个姓张的女人嫁给了一个姓陈的男人。“你看看,我的母亲连名字都没有,这就是台湾许多女性以前所处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