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呢喃

一

 

儿子，你不知道，你来到人世间最初的72个小时，给我和你的母亲带来是痛苦，绝望。直到今天，我和你母亲都不愿意轻易触碰那段起伏不已的过往。

儿子，你不知道，护士把小小的你从你母亲身体里抱出，你不哭，整整的3分钟才有一声长长的哭泣，这短短的3分钟让我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

那天，护士，医生的脸都很疑重，儿科医生做出一个初步结论：你的孩子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的心从喜悦一下子掉入了绝望的深渊。

那天，下着细雨，已是黄昏，我抱着你穿梭在这小城市最好的医院-人民医院，小小的你是如此的沉重。随着各种检查结果的不断重复，最后，医院专家给出的建议是：回家静养，6个月后做手术，成功率不会高过50%。

已经有很多安慰的话语传达给我和你母亲，更多的建议却是放弃，让我们放弃一条刚刚降临人世间鲜活的生命。那天，我的心已绝绝望到了冰点，你的母亲已哭红了眼。

只是，我和你母亲十指紧扣，目光坚定，我们绝不会边轻易放弃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那怕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有更多的磨砺，困难，那怕在以后的某一天，你会突然离开……。

第三天，我抱着你来到了长沙湘雅三医院（找人挂了一个儿科权威专家号），带去所有的病历资料，我紧握拳头，绝望中又渴望出现奇迹。是的，奇迹终于出现，专家做出最后的结论是：小孩有点心律不齐，左胸室和右胸室有几个不规则小孔，当他慢慢长大，可能会渐渐愈合，6个月后来复查，三年后再检查一次，如还没有愈合，可以做手术，成功率很高。所以，请安安心心回去，只是在生活中注意一些，不要让孩子过多的感冒，发烧。

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刹那间痛哭出声，在专家的办公室，哭的那么的痛快淋漓，哭的那么的欣喜若狂。要知道，儿子，当我初晓你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时，我没有哭，那时，我必须坚强面对，我不能哭；当你母亲在我怀里痛哭失声时，我没有哭，我必须安慰好你母亲，那时的她的身心俱疲。

那天，72小时不眠的我美美的睡了一个下午。

儿子，现在想来，如果我和你母亲的心有那么一点点自私，有那么一点点胡思乱想，意志有那么一点点不坚定，今天的你会在那里？还会不会在我和你母亲身边？即便只是想想，也是不寒而泣。

儿子，现在想来，定是你一不小心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因为，你的生日，4月1日，是愚人节。

 

二

 

儿子，我要用手中的笔，努力的记录你的点点滴滴，我想要一一留下有你光阴的痕迹。

为了你不感冒，少感冒，不发烧，少发烧，整整的一个夏天，我们没有开过空调，只是准备了一台电风扇，慢腾腾的吹着。这城市郊区的乡村的蚊蝇特别多，怕你被叮咬，睡不安稳觉，我会用蒲扇赶着蚊子，不让它们惊醒你的美梦。只是，你还是睡不好，或者是贪念我和你母亲的臂弯，每天非要我们哼着不知明的小夜曲，在温暖臂弯中摇晃中才会睡去。就这一个夏天，我廋身了5公斤，以至于到现在，你母亲还在笑话我，这辈子也只有这次能减肥成功。

6个月后，去长沙做了一次复查，医生说，你的身体状态不错，那些不规则处正在慢慢合拢，心底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大半。那时候，你的眼睛已很是灵动，你已经开始不满足我们居住的小屋玩耍，你的表达方式就是哭，大声的哭，于是，我们抱着小小的你，常常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听取“稻花香里说丰年”的蛙鸣，欣赏乡村黄昏的美丽。很奇怪的是，溶入这自然风景中，你会很高兴，你会浅笑连连。直到今天，我和你母亲每天会牵上你的小手，沿着稻香的小径上，走上一圈子，漫步一阵子。

七个月的你，开始长出第一颗乳牙，那时我和你母亲兴奋的直呼：我们的儿子已经长牙了。

十个月的你，第一次直直站立，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向我走来，小手飞舞着。

一岁的你，呀呀学语中，用稚嫩的声音喊出“爸爸”时，那声音如天籁之音，让我幸福的想大哭一场。

四岁的你，已经是健康聪明可爱的孩子了，你会准时的穿好衣服，整理好书包，进入幼儿园，会甜甜的说“爸爸，再见”；你会自信的告诉你母亲26个字母会写了，100以内的加减法会算了;你会自己一人在商场寻找你心爱的玩具，排队，告诉服务员你计算的价格;你会在我和你母亲回家时，端上一杯温茶，让辛苦奔波了一天的我们，刹那间就获得了满足的补偿……

五岁的你，你会亲切的招呼年迈老奶奶坐在你的座位上，你会缠着我要把你的零花钱捐给灾区的小朋友，你会在大街上若无旁人的拾起纸屑丢向垃箱……

 

三

 

站在讲台上，八岁的你，说述着你记忆中那些小小的事情，那些细微的画面：当你每次让座的时候，我们都会举起大拇指；当你第一次用你节约的零花钱捐给灾区小朋友时，我们会双手赞成；每天早晨我们会陪你会阅读半小时，每天黄昏会陪你散步半小时；每当他人有困难时，我们总会第一时间帮助……

站在讲台上，八岁的你，最后总结：在这个家时生活很轻松，很和谐，很可爱，你的家很幸福，你很喜欢。

儿子，原来，我们对你所做的一切，你都明白，而且不断学习中、吸收中、转化中。真的是只有幸福的家庭，才会有幸福的孩子，真的是父母是孩子的半个启蒙老师啊！

是的，儿子，我们会一直营造幸福的氛围，我们会用有力的双手，让你成为我们心中最好的风景，最美的画卷。我们的目光注定一生会跟随你。

是的，儿子，我们不会代替你走步和奔跑，但可以培养你的高贵品质和健康人格；我们不会撑控你的人生路程，但可以在你前进征途中注入理解，坚持，可以为你撑起自信、自强、自爱的天空。

 

四

 

和往常一样，我推开你的房门，灯亮着，日记本滑落在地上。你卷缩着身子，安静的睡了，小脸上有甜甜的笑。我捡起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纸条，还有一笺小字：今天是父亲节，我不知道怎么向父亲表达，唯有心里祝福父亲永远健康，我不想看到父亲头上再增白发。

哦，我的儿子，你又一次触及了我心底最柔软处。傻孩子，若我们的发丝不由黑变白，若我们的年华真的不会老去，又怎么能看到你渐渐长大，又怎么能看见你的美好未来！

我轻轻抚摸儿子还有些稚气的小脸，如在抚摸绝世无双的珍宝。爱的感觉夹杂着爱的呢喃一并缠绕开来，让我深陷不愿离去，也不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