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那个陪老人的作业本上,老爷爷给我写的最后一个评语是:“他像我的孙子一样,我像他的爷爷一样。”
那时我常常面对离别,妈妈在某天跟我说,这个暑假结束之后,我们要去重庆了。
我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我不知道重庆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在那会遇见什么人。只是已经开始在心里提前默默地消化起了对未知和陌生的恐惧。
走那天,老头赶来,抱着一盆小花,气喘吁吁地说:“这是你来那天,我给你种的,名字就叫小则林。”
我一看是一盆黄黄的小花。
但妈妈说:“坐飞机,带不了这些。”
我遗憾地看着老头,老头也略显无奈,犹豫了一会说:“没事,等你回来的时候,小则林就跟你长得一样大了。”说完摸了摸我的头。
但我并没有再回来过,甚至没能带走那把爷爷送我的大宝剑。
并且那年,最后走的时候,我也没明白过来,“爷爷”到底是什么。
但只要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人在时间里,很快就会长大。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起那盆小黄花,也会想起97年那个夜晚。
并且每次都带着遗憾,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我去了多少地方,也不知道我见过多少人,甚至他们永远没有办法知道,他们一直在我心里,并且没有办法告诉他们,这些无从告别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