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生活周刊:那么你个人偏爱哪位艺术家?
维奥拉:我最喜欢的艺术家之一是俄罗斯电影人安德烈·塔可夫斯基(Andrei Tarkovsky),尤其爱他的《潜行者》和《安德烈·鲁勃廖夫》。他通过复杂且多层次的有力量的图像、非线性叙述以及对现场的持久观察来描述内在和外在情境,这使得他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
当然,我也崇敬很多对我发生影响的欧洲艺术大师,比如:乔托(Giotto)、达·芬奇(Leorardo da Vinci)、马萨乔(Masaccio Masolino)、蓬托尔莫(Jacopo da Carucci Pontormo)、格列柯(El Greco)、戈雅(Goya)。还有其他一些亚洲和东方的艺术家也是我所尊崇的。“百科全书”式的美术馆总是令我感受到巨大愉悦,在那里可以面对来自世界各个地方的杰作。
三联生活周刊:你的作品有不同题目,比如《逆生》、《殉难者》、《救生筏》等等,但感觉它们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或者说生命形式:承受。
维奥拉:你的意思是指“suf-fering”吗?我试着换个方式来说吧。这次我在林冠艺术基金会的展览主题是《嬗变》,我的每一件作品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探索人性嬗变的一面。在《救生筏》中,在大水到来之前,聚集在一起的那些人就像彼此毫无联系的陌生人一样,有人甚至表现出了敌意。但当突如其来的水流使人处在危险之中,这些人就变成了同盟者,帮助彼此逃生。《逆生》描述了人在一系列的剧烈嬗变中的五个觉醒阶段。血液和“羊水”代表了一种精神之生。四幅《殉难者》作品中,土、气、火、水也代表了精神之生,只不过是通过个人的牺牲实现的。这些元素是自然的巨大力量,象征着力量、决心和净化的“嬗变”。
三联生活周刊:最新作品《逆生》完成于2014年。这样一件8分22秒的作品,你花了多长时间来创作?过程中最难的部分是什么?
维奥拉:对于这件作品的想法,2002年就在我的笔记本上以不同形式出现了。那时候我们就在工作室召集了大家,决定在结束《殉难者》这个作品后马上开始拍摄《逆生》。最困难的事情是找到合适的表演者,吉拉当时已经选了诺曼·斯科特作为《殉难者·土》的表演者,事实上他对于《逆生》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这对掌握逆向运动是必不可少的。我们以这种方式拍摄,在最后剪辑时把整个表演录像倒放,而且在他的表演中,装置的存在感并不明显。
三联生活周刊:在画廊提供的一张照片上,你脖颈和手上都戴了念珠,你是佛教徒吗?宗教对你的创作有怎样的影响?
维奥拉:我并不是一个身体力行的佛教徒,但住在日本的时候研习过禅宗。我和吉拉也曾去印度北部达兰萨拉旅行,在那里得到了念珠。我对很多文化中的神秘主义作品感兴趣,我也尝试每天冥想。
(实习记者王紫祎对本文也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