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玛丽娜下定决心,要与“毫无爱可言”的冰冷遗产划清界限,这其中,可能还包括位于戛纳的La Californie。对于是否出售这幢别墅,玛丽娜语焉不详,同样令收藏家们猜测的是,届时,玛丽娜还将出售在她手里的哪几幅画。准确消息目前还无人知晓,但首当其冲的,必定是《家庭》(La Famille),这幅画正是作于1935年,彼时,毕加索刚刚拒绝奥尔嘉的离婚要求,而他的情人瓦特,肚里正怀着玛雅。
显然,苦涩的继承者们,不只玛丽娜一个。
同样在葬礼上被拒之门外的,还有与弗朗索瓦兹·吉洛( Fran?oise Gilot)所生的一儿一女——克劳德(Claude Picasso)和帕洛玛(Paloma Picasso),尽管毕加索当时的遗孀杰奎琳·洛克(Jacqueline Roque)似乎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从毕加索生前对他们的态度,很难说这不是毕加索想要的结果。
1965年,《巨匠与情人——和毕加索在一起的日子》(Vivre avec Picasso)一书在画家千方百计的阻挠中问世,书中有诸多令毕加索难堪的细节与观点,例如“在成为一个母亲前,女人很难成为真正的女人”,对此,毕加索的反抗方式则是拒绝再见克劳德和帕洛玛。
一方面,毕加索十分热爱父亲这个角色,这一点可以从他作品当中孩子们的肖像画数量中得到佐证,例如以《玛雅和玩偶》(Maya à la Poupée)为代表的玛雅系列。有趣的是,玛雅在担任肖像主角时,毕加索既没有与她们住在一起,自然也没有与奥尔嘉住在一起,而是与1936年相识的多拉·玛尔(Dora Maar)一起住在塞纳河畔的大奥古斯汀7号。玛雅还是婴儿的时候,她的父亲就已经移情别恋了,只不过周末会去探望。而玛雅的母亲,在毕加索去世4年后,也用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然而他在父亲角色上所下的工夫,却并不持久,“就像他对女人的爱一样,他对孩子的爱似乎也是心血来潮的”。女权主义者这样描述毕加索在家庭生活中的角色,前者在毕加索的诸多画作中寻找线索。1937年创作的一幅素描中,年轻的半人半牛怪将一位柔弱的裸体女子抱上他的小船,海里,还有几个仙女正围着小船转。接着,又有一幅超现实的《姑娘们和一条玩具船》,“在这幅画上,情妇们被描绘成一堆浮游生物,没有面容的洗浴人,她们玩弄小船的神情近乎崇拜,这些女人都那么没头脑地偏执地爱着他”。
毕加索的情史所提供的谈资,向来不亚于他的艺术创作。而毕加索自己,则用波西米亚式的态度,将艺术创作以外的一切排在次要位置。然而正是这样的艺术家,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身旁的女人、朋友,甚至自己的孩子都臣服于他。
越被排斥,就越发想获得他的认同和喜爱。玛丽娜认为这是“毕加索病毒”,而她祖父就像一个吸血鬼,用他家人的血作画。
他对孩子们的态度,只不过是他对情人态度的一个缩影,而这种爱恨交织的反向作用力,也十分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