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冰的工作室在最繁华的闹市之中,门口几个正红色的小沙弥雕塑引路,进来就是别样的另一个世界。会议室皮沙发是一片雪白,皮面上钉着大颗大颗的水晶亮钻装饰,连摆在桌子上的茶具也足够惹眼——一对可爱的长颈鹿母子盘踞在茶盘里,甚至每一只茶匙都是一只抽象造型的小长颈鹿。当然凌驾于所有精美华丽之上的是墙壁上那些大幅大幅的范冰冰艺术写真照,妖娆的坐姿,复古的红唇,倨傲的眼神,如果照片上的那束目光落下,大概正落在这间会议室里唯一相对平常的物件,那面会议写字板上(这个房间里,即便角落里的小风扇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可人粉红色),板子上那些进行中的演算全部是以亿元为计数单位。而隔壁的另一间办公室,水晶吊灯,极致繁复的巴洛克式造型家具,欧式田园碎花的墙壁,色调浓烈参差的当代艺术画作,还有鸟笼、面具等富有戏剧性的装饰品,以及散放的粉粉的Hello Kitty(凯蒂,日本卡通人物),仅仅是从门口走过,眼睛也会应接不暇。无处不在的女性化都被放大到了极致。
真的见到范冰冰反而是降了一个调的。素净的脸,恬淡的衣着,直而长的黑发,平底鞋,唯一和墙上照片相应的是艳红的嘴唇,满眼清淡中唯一的跳脱,猜她大概是深知自己的美艳,故意有所节制。同样意外的是,她也没有通常明星们的那种见面就职业化地与人熟络,进门先确认采访时长,再公事公办般开口讲起她的电影,直聊到采访结束,却反而主动问起我手里的书,聊起那些高冷文艺的大师作品,于是就只好反反复复地道别。
表面上的高冷,就像学生时代那些骄傲的校花们。事实也是如此,范冰冰说,12岁就觉得自己已是万众瞩目了。烟台是一座小城,范冰冰上中学的学校,却是所面向全省招生的5000多人的大校。中学开始要骑自行车上学,几乎每天放学她骑上自行车,车胎都是没有气的。明明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范爸打好了气的,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总是会没气。这时那些比范冰冰高一两个年级的男生就“适时”出现了:“既然你的车没有气了,我陪你走一段吧。”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范爸就开始警觉,从此早晨送女儿上学,晚上下晚自习接女儿放学,晃眼就溜走近10年光阴。
少女时代起,这便已是习惯了的状况而已,如今想起倒多些对父亲的感激。但范冰冰自己心里的万众瞩目,却不是打这样的事情上来的。中学时范冰冰在军乐团里学音乐,吹长笛。每一次专业考试,她的长笛成绩总是第一名,大家觉得还是因为她漂亮,但很少有人知道她每天的练习时间长达六七个小时。范冰冰摊开手掌给我看手上还残存着的那些茧子,手指上变形的关节。“不管考试还是比赛,我就觉得我做得很好,慢慢就有信心。我的万众瞩目感就在那里了,我很努力练习,不是为了成绩本身,我要万众瞩目的感觉。”
12岁起范冰冰享受做焦点的感觉,甚至从那时候开始,范冰冰就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做演员,上电视,进电影院,如今她甚至觉得这是某种命定的安排。“世界上就是很多重门,可能有一些人串了很多很多门,但是他都没找到自己最想要的那个方向。但是我就是那个最幸运的,就直接把我放到了门口。所以我不用太使劲,轻轻一推就看到了自己想要什么。”
从《还珠格格》里的金锁,到《手机》里的武月,初出茅庐,范冰冰的星路就是一片坦途。10年之前,范冰冰在周晓文导演的《大唐芙蓉园》里第一次演出杨贵妃,当时周晓文导演形容范冰冰:“再要用我们对美的看法去界定杨贵妃的话,就会是范冰冰那样的美女。”取胜的还是美貌。10年之后终于不止于此,这部有“天团导演”之说的《王朝女人·杨贵妃》里,田壮壮导演说范冰冰:“她每场戏都要动情要走心。”张艺谋导演也赞赏有加:“她把人物演的,慢慢看戏不是戏了,跟着她的人物走,最后出来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