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岁孩童溺亡在海滩上的照片迅速传遍世界,刺痛人心,不敢更多直视那姿态活脱脱像个洋娃娃一般的小生命。难民潮平地风雷,星夜赶路,冲破阻拦,投奔生的希望,欧洲的怀抱试图承载世界之痛。教皇呼吁每一位信徒都可以收留一个流离失所的难民家庭,芬兰总理让出自己在北方的一间居所给渴望落地生根的游子。
德国,如今欧盟之中坚,面临难民潮担当自然更多些,预计会有80万来自中亚和北非的难民涌入这个国家。难民潮汹涌,初到异境,颠沛流离之人最渴望的是笑脸、食物以及安放疲惫身躯的一张床。在街边,他们会瞟见三两市民举在胸前白纸上的“欢迎难民!”这一小小举动足以让奔波千里的难民们坚信,这里就是幸福的终点了。
如果220名难民被邀请去观看多特蒙德欧联杯的主场比赛,那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小小的白纸换成了巨大的横幅,个人的态度凝聚为城市的温暖,多特蒙德足球俱乐部的义举实际上是“抵达多特蒙德”城市行动的一部分,20年前在威斯特法伦球场上还曾出现过纳粹举手礼,如今的温暖行动算是对种族歧视的最好反击。20年间,多特蒙德俱乐部曾资助两个民间组织一项名为“联合运动”的行动,努力融和种族和文化日益多样的球迷群体,甚至还曾组织球迷去参观奥斯维辛集中营遗址。
过去一周内,德国足球赛场上处处可见“欢迎难民!”的标语,一个名叫“希望并拒绝仇恨”的民间组织将各赛场感人场景的照片拼合在一起发布在社交媒体上,引得万人点赞。其实,早在一年前,在汉堡队的赛场里就曾飘扬起“欢迎难民!”的旗帜。在足球圈中一向乐于扶危济困的拜仁也有行动,他们将专门为难民募集善款100万欧元,并在城中建设专门接待新入境难民的足球训练营,提供德语培训、免费餐食和训练装备。德国国家队也迅速行动,请出施魏因斯泰格、厄齐尔和博阿滕等五位国脚拍摄了“欢迎难民!”的宣传片,德国足球人坚信,足球俱乐部具备多样性、宽容性和世界性,游子们凭借着足球这种世界共通的语言可以走进每一个陌生的世界。英国足球界也行动起来,9月12日,92支联赛球队有可能在赛场采取统一行动,竖起“欢迎难民!”的横幅。波尔图队也发出倡议,32支欧冠球队从每张售出球票的票款中捐出1欧元给难民救助组织。
3年前,《游子联队:一支难民球队可以改变一座城镇》的小书在美出版,详尽描述了在亚特兰大附近小城中发生的真实故事,女教练卢玛主动招募来自阿富汗、叙利亚、伊拉克等地的新移民,组成一支足球队,移民渐多的小城一度因为文化冲突而发生撕裂的社区关系得以弥合,落地生根以及他乡变故乡都成为可能,足球成为彼此认同的最好方式。
“游子联队”也有德国版,慕尼黑郊外有家业余球队——ESV Neuaubing俱乐部,如今已接纳了34名新移民球员。起初,因为俱乐部紧邻阿富汗移民社区,进入俱乐部的多为阿富汗裔球员,随后有了伊朗人、突尼斯人、波兰人、厄立特里亚人、尼日利亚人。俱乐部中的德国教练巴特博德要求所有移民球员不要再自称“难民”,他们已经被德国接纳了,说着流利的德语,有正式的工作,新生活早已开始。今年6月,巴特博德向德国足协注册成功,第一支完全由昔日难民身份球员组成的球队将正式加入联赛体系之内,所谓落地生根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