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俄罗斯、巴西等金砖国家股汇双失,接着A股泡沫破裂,发达国家股市最后也开始调整。2015年下半年全球股市动荡不止,使人联想到所谓“七年之痒”的魔咒:1973年中东战争、1980年石油战争、1987年股灾、1994年美国衰退、2001年网络股破裂和2008年信贷危机。今年正好又七年。
此前六次调整,资本市场总是受到一个主导因素的摆布,这次恐怕也无例外。总结前六次危机,仅从字面就能解读出,两次与石油有关,两次是股市泡沫的自然调整,另外两次则是美国经济遭遇到了问题。这些因素若映射到2015年,则是中国经济的减速与新兴市场的集体沦陷。本质上,这是信贷危机留给全球经济的一个隐患,是各国央行只刺激不改革的代价。次贷危机后,各国主要依靠货币和财政刺激,改革力度有限。而一旦宽松政策转向,资本回流发达经济体,市场便会动荡。历史上美国货币政策收紧是引发多次金融危机的重要原因。同时,来自中国的需求持续下滑,改革前景迷雾重重,目前尚没有哪个经济体能够弥补中国经济衰退带来的全球需求缺口。
总结每次经济危机的原因容易,解释为什么全球危机以七年为周期反复发生却是经济学家无从下手的难题。影响宏观经济的因素林林总总,却总有神秘的主导力量七年一光顾,给资本市场以重击。不过,既然“七年之痒”乃神秘之存在,与其探究原因还不如坚信金融市场的宿命,了解它的威力,顺应其趋势。总结前六次危机给金融市场带来的损失,就成为今天我们趋利避害最最重要的工作。
1973到1974年的股市调整横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这期间道琼斯指数从1051点跌至578点,可谓一次接近腰斩的调整,熊市起始于1972年12月,结束于1974年12月,持续了24个月。超过此幅度的调整只有一次,即次贷危机,市场自2007年10月进入熊市,至2009年3月结束,道琼斯指数自14198点跌到6470点,跌幅超一半,历时共计18个月。剩下的调整,即使如2001年著名的互联网泡沫破裂,主板市场的调整也颇为有限,道琼斯指数只是从11750点回落至7197点,跌幅39%,但这次调整时间最长,历时共34个月。剩下的三次危机,1980年石油战争、1987年股灾、1994年美国衰退,留给资本市场的印记都相当有限。1987年股灾,虽然有一天跌去21%的惨痛记忆,但整个下跌周期仅两个月,跌幅41%。1980年的石油战争,道琼斯指数自1015点跌至777点,历时17个月,跌幅23%。而1994年的美国衰退,市场只是在一年时间里横盘震荡,波幅不超过10%。
今年美国股市的调整始于5月19日,道指最高创下了18351点。人民币贬值后,8月24日,道指瞬间跌至15370点的阶段性底部。如果熊市就此结束,这将只是一个跌幅16%、历时3个月的小级次调整,甚至尚未达到熊市跌幅20%的及格线。所谓当局者迷,美股之调整是否就此结束尚不得而知,但对比前六次无论在时间周期上还是在调整幅度上均不能称为极端了。
股市之走向,当然不能全部归结于不可知的力量。当把六次市场调整以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区分,就会发现只有当美国经济自身出现了问题,如上世纪70年代的滞涨和本世纪的信贷危机的时候,市场才发生了广泛且深幅的调整,而危机仅来自外部,影响则有限。如果说神秘力量百密一疏,那就是席卷亚洲的1998年的金融危机,彼时格林斯潘曾说过一句非常著名的话:“美国希望在全球增长压力日益增大的情况下不受影响,独善其身,这是不可能的。”事后证明,格老过于谨慎了,美国不仅独善其身,还创出了新经济的高成长。
让历史告诉未来,这次调整也仅是新兴市场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