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桑喜欢穿豹纹的外衣,就连巴黎寓所的地板上也装饰着奢华的猎豹皮地毯,朋友们称她为“猎豹女士”。这种优雅的猫科动物在她的创作世界里无处不在,粉盒、镶钻猎豹化妆盒和烟盒等等。她那些带有装饰派艺术(Art Deco)风格影响的具象珠宝就正是从猎豹的身姿、皮毛和目光中得到了灵感。作家保罗·克劳德(Paul Claudel)之子皮埃尔·克劳德(Pierre Claudel)对杜桑的评价是“将珠宝带入现代社会,从不因纯粹的经济利益而牺牲品味”的女人。事实上,1948年以前猎豹主题还只是偶尔出现。这一年,温莎公爵夫人购买了一枚披挂金色和黑色斑点、盘踞在一颗90克拉凸圆形祖母绿上的猎豹胸针。这枚胸针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女士们立即迷上了这种设计和隐喻,她们看到了自己新近才获得的独立精神。正如电影《倾城之恋》中,无论是对处于现代的女主角还是与她隔空对话的温莎公爵夫人,人们往往忽视了女人在爱情中的努力和付出,而生活中这种努力和付出又何止仅限于爱情。
奥地利作家茨威格认为胸针这件饰品很特别,他曾在小说《艾利卡埃·瓦尔德之恋》中写道:胸针之于女性,象征大过于装饰,因为它是所有饰物中唯一不和女性身体发生接触的特例。而即便高贵如女皇,在佩戴胸针时也必须谦卑俯首,那时往往会有一阵微微的眩晕,因为,你看到的是你心上的自己。美国前国务卿、外交家奥尔布赖特对胸针就非常痴迷,在她收集的200多枚胸针里除了几件古董和精细珠宝外,大部分并不昂贵。然而,这些胸针成为她在政治舞台上无声但有力的表达方式。
“以胸针作为外交工具的想法在国务院的工作手册或者任何记录美国外交政策的文字中都无迹可寻。事实是如果没有萨达姆·侯赛因,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了。”奥尔布赖特在《读我的胸针》一书中写道。当时的伊拉克新闻界发表了一首题为《致玛德琳·奥尔布赖特,没有问候》的诗,他们把她比喻成了“一条绝无仅有的蛇”。1994年10月,这首诗发表后没多久,奥尔布赖特如约会见伊拉克官员,胸前就佩戴了一枚盘旋在树枝上嘴里吊挂小钻石的蛇形胸针。会议结束后,所有电视台的摄像机都聚焦在那枚胸针上,对此,她的回答是:“这只不过是我传递信息的方式而已。”1996年,奥尔布赖特又用一枚头向下的蓝鸟胸针表达了对古巴战斗机击落未携带任何武器的民用飞机事件的悼念,但在言辞上她却选择背离了一般对外交往中的繁文缛节,做了直言不讳的评论。相比美国前总统乔治·布什以“读我的唇形”(Read my lips)闻名,奥尔布赖特则是“读我的胸针”(Read my pins)。
奥尔布赖特的胸针曾在纽约艺术与设计博物馆做展,《华盛顿邮报》对这场展览的评论中说:那次中东和平谈判,她佩戴了一只蜜蜂胸针参会,不同的人对此会有不同的解读,一方面蜜蜂帮助传授花粉,另一方面它还有蜇针。这就是奥尔布赖特胸针的作用——破冰的方式。正如大卫·里维尔·麦克法登在为她的书做序时所说:“通过胸针,奥尔布赖特国务卿传达了她的幽默,她的仁爱——并且是优雅而有鉴赏力地做到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