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三毛曾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空中飞扬;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而这个故事,以及我即将出版的新书《后来,与你无关》里,我想说的是,就算在今生,也总有那么一些女孩子,在成长的路上因为一个男孩的存在,抛弃掉自卑和胆小,很努力地去生活,就只为了有一天笑着站在他身边,说一句:“我已亭亭,无忧亦无惧。”
【我叫贾怡,贾宝玉的贾,怡红院的怡】
最初认识YAN是十七岁暴雨的晚上,我一个人窝在网吧看泡沫剧。
一条请求加好友的消息弹出来,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因为他的头像是一只超可爱的大金毛。
那晚,我们从天南聊到海北,从八卦聊到人生观。末了,YAN说,虽然我喜欢做沉默的苔藓,实际上我却活成了郁郁葱葱的小树。
我一遍一遍地读着这句话,忽然泪流满面。
我把YAN对我说过的话都一一地记录下来,然后才恋恋不舍地下了线。付钱的时候,我望着外面的大雨长舒一口气,原来,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一下子说出来以后,竟可以像大雨冲刷过的世界一样清爽。
但很显然,我这种清爽并没有持续多久,当老板冷着脸对我说“二十一块”的时候,我几乎要昏倒。
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不知不觉竟已经是深夜。我的手捏着口袋里的全部资产——十三块钱不知所措。
“老板……”我刚委婉地开口,就被从身边拍出来的五十块钱吓到,“老板,我的二十一,她的二十一,找我九块!”
那是我第一次见小九,虽然算错数了,但是依然掩盖不了他满身的侠气。
从网吧出来后,我客气地伸出手:“我叫贾怡,贾宝玉的贾,怡红院的怡!”
“真特别!”小九说着望着望外面的大雨又接了一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怎么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
小九一边把伞撑在我头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是救命恩人,就叫我小九吧!”
我笑:“看来,你还真是和九有不解之缘!”
我们在大风大雨里走回去,可是到了楼道门口,小九并没有离开,而是径直地收了伞和我一起上了楼,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对门新搬来的邻居。
我在家门口停住对他挥手。小九把兜里所有的十块、二十块塞在我手里,笑道:“以后再离家出走,记得带够钱,免得让自己吃了苦!”
我点点头,满心温暖。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爸妈的争吵还未停止。
是的,他们从午饭的时候就开始叫骂,那个时候我摔门离开,躲到网吧里去了。距离我现在回来已经十二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仍是口沫横飞。
我真的很佩服他们吵架的毅力,十七年如一日。
走进卧室时我听到妈妈歇斯底里地喊:“我告诉你,你最好离对门刚搬来的那一对母子远一点,什么北京来的,你看那女人花枝招展的样儿就不是什么好人!”
哦,她说的就是小九他们。
我想暴吼,暴吼他们为什么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恶意。但就在张嘴的一刻,我想起了YAN的那句话,虽然我喜欢做沉默的苔藓,实际上我却活成了郁郁葱葱的小树。
“对呀,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啊?”我插完这句话便咬着饼干回自己的卧室。
这样的夜里,我忽然很想念那个陌生人。
【我愿把你的梦想背在我身,共同起航】
我总能在和YAN的每一次聊天里找到无数的共同点。高一放假的那天在网吧和他聊到很晚,他问我每天回家很晚父母不担心吗?
我发给他一个笑脸:“他们只忙着吵架了,哪有时间关心我啊。”
YAN沉默了很久回道:“其实我的爸爸妈妈也总是吵架,后来他们分开了就不吵了。”
“那你难过吗?”我问。
他回我一个笑脸:“不难过,不合适的爱情对大家都是一种束缚。”
我走回去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这句话,最后在父母又一次震天的吵嚷声中脱口而出:“你们有完没完?不喜欢当初干吗结婚啊?再说了,现在离婚也不晚,大家都这样拖着有意思吗?”
时间冻结了,两个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一步一步地挪回房间,抱着自己在日记里记录的聊天记录泪如雨下。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听一个人的话?这究竟是一种指引,还是一份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