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复调式书写,是对我们时代苦难和勇气的纪念。”(for her polyphonic writings a monument to suffering and courage in our time)——10月8日,白俄罗斯女记者S.A.阿列克谢耶维奇(Svetlana Alexandravna Alexievich)获得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以上是瑞典文学院的授奖词。
S.A.阿列克谢耶维奇成为诺奖的热门人物,已经有3年时间。2013年诺奖公布的前几天,这位白俄罗斯女记者的名字突然间出现在几大博彩公司赔率榜单的前列,并最终进入了诺奖官方的决选名单。今年诺奖开奖前,阿列克谢耶维奇在赔率榜上已位列第一,力压常年陪跑的村上春树。她最终获奖的结果,并不意外。
阿列克谢耶维奇创作纪实文学,每一本书都要历经数年的采访写作,从80年代开始写书到现在,已经出版的也只有5本,它们都已经被翻译成了中文——关于“二战”、关于苏联卫国战争的《我是女兵,也是女人》(War‘s Unwomanly Face,曾译为《战争中没有女性》),《我还是想你,妈妈》(Last Witnesses,曾译为《最后的见证者》),有关苏联阿富汗战争的《锌皮娃娃兵》,呈现切尔诺贝利核爆炸事件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来自切尔诺贝利的声音》。其最新的作品《二手时间》也即将被推出。
1984年2月,苏联大型文学刊物《十月》刊出了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战争中没有女性》——好像是作者为了加以强调才故意为之,书的内容恰恰与书题相反,在这本题为“没有”的书里,阿列克谢耶维奇采访了数百位曾经参加或被卷入“二战”的苏联女性。
谈起这部作品时她曾说:“超过100万名苏联妇女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各前线参加战争。她们的年龄从15岁到30岁不等,精通各种军事专业,成为飞行员、坦克驾驶员、机关枪手、狙击手和其他各种人员。她们不像在以前的战争中那样,只做护士和医生。然而,胜利之后,男人们都忘了这些女人。而女人得打另一场仗。她们藏起军人身份证和伤员症,因为她们想结婚。”
在她的这本书中,女军人谈论战争的那些方面,男人从来不提。男人更爱描述他们的英雄业绩,晒出军功章,而女人则谈论别的。例如,路过一片覆盖着尸体的田野是多么可怕,那些尸体像土豆撒满一地,全都是非常年轻的人。你为他们感到难过,不管他们是俄罗斯人或德国人。
写作从1976年持续到1981年,进行得很慢。如果是一本纯采访式的书,应该很快就可以写完。但这本书的关键完全在于其观点。阿列克谢耶维奇要找到的不仅是主人公,还有她自己,她必须要弄清自己在追求什么。因为单纯地去记录谈话似乎与艺术并不相干。有大概两年的时间,她所记录的话,远不如思考的事情多。
从白俄罗斯国立大学新闻系毕业的阿列克谢耶维奇,开始写书前先后在多个报社和杂志社任职过,但她始终对日常的报道不感兴趣,常规的新闻空间让她感到狭窄。“信息让我厌烦。”她曾这样说。她不想将自己困在新闻专业里。因此,当她开始写书时,虽然依靠新闻专业收集信息的素养,但所使用的文体,微妙地把持在新闻和小说之间,是一种将内在性和现实性结合起来的文学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