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漫展的阵营里不仅聚集了电影制作人、漫画家和大量的Cosplayer(角色扮演者),还有玩具业、电子产品业和娱乐业相关人员。随着漫展的规模越来越大,门票也越来越难买。今年的纽约漫展主办方ReedPOP(励德漫展)早在5月就开始在网上售票,仅5小时就售罄了。面对增长迅速的参展人,ReedPOP被迫扩大外场,开展了一个名为纽约漫展周(Nycc Super Week)的日程。其中涉及了89个有关流行文化的活动,这些在全城展开的活动让没能进入场馆的“粉丝”同样有机会参入其中。
为什么漫展在全球如此风靡?一种解释是“讷客文化”(Nerd Culture)的蔓延。在圣地亚哥漫展的一场论题为“漫画书如何占领好莱坞”的座谈会上,“漫威”的主编阿隆索(Axel Alonso)谈到他在青春期时放下了童年对漫画的喜好,把注意力转向了体育赛事和女孩儿们。“曾经‘技术宅’的讷客们被划在Cool的定义之外,而如今很多人假扮成‘技术宅’来获取Cool的标签。”约翰·布罗克曼在其名为《第三种文化》的书中指出,讷客文化的成就不在于和平庸之辈进行鸡毛蒜皮式的争吵,而在于它影响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正如物理学家弗里曼·戴森所说:“概念驱动型革新的成效在于以新方法解读旧事物。工具驱动型革新的成效则是发现了必须加以解释的新事物。”
在纽约漫展的座谈会里,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和布拉德·德隆大谈《星际迷航》背景下的经济,像这种在娱乐产业取得票房的题材同样在经济领域占据了一席之地。《星际迷航》中的人工生命形式(Replicators)能够生产出所有的人类需要的物资,比如食物和衣物等,但它们不能提供更高级的服务。如果它们有更高的智慧可以提供具有人性化的服务,那它们算不算有真实情感的存在?保罗·克鲁格曼在论坛上表示:“面对一个可以满足你任何需求的随从时,是无法区别仆人和奴隶的概念的。”“我们已经在后稀缺经济社会的道路上逼近了,即便像人工生命形式这样的东西还不存在,但我们已经计划到当生命处于恶劣、粗野、短暂时的情况了。”
另一方面,漫画出版物法律辩护基金的执行董事查尔斯·布朗斯坦(Charles Brownstein)表示:“漫展是对娱乐产业的宏观反馈,因为其相关人士都是娱乐产业的核心人员。同时,它提供了一个既能享受现有产品,又能提前了解新产品的环境。”然而,社交媒体和新一代流行文化爱好者改变了人们对传统漫展的既有印象。“他们把它从一种聚会变成了一种体验。”《The Beat》主编海蒂·麦克唐纳在纽约漫展的座谈会上表示,“人们从心底害怕错过它。”
每年,纽约动漫展的座谈会都能让AMC的剧集迎来新季的首演高潮。今年,《行尸走肉》点燃了贾维茨中心的主舞台和麦迪逊广场花园,在那里,“粉丝”们可以提前两天欣赏到第六季。在纽约5号航站楼夜总会里,一场漫展的派对后活动,下了一整夜“血雨”——当然,它是合成的,一种水溶性无味无毒的东西。这个“血雨”喷洒的场景是为了向1998年的恐怖片《刀片》致敬。漫展就像是动漫朝圣者们的狂欢节,他们自制服装和有大Logo的采购袋子,代表其“信仰”的基本教义和“粉丝”身份。“在外面的世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观察和遵守。我们去看电影,我们看电视,我们在乐高里造东西。”《纽约时报》评价道,“而我们去漫展,就像去思考一种异国部落的风俗。没去过的人可能会误解,这是一个‘粉丝’和创作者深入交流,分享作品和想象力的场景。如今流行文化的趋势表明,每一个‘粉丝’同时又是一个艺术家。”无论是漫展中逐渐壮大的内容提供商还是已有的成熟动漫工作室,他们都极其尊重“粉丝”对角色的喜好。Cosplay是一个活生生的“粉丝”艺术,被Cos形象的原作者都没法干预太多。
今年上半年,第一届上海漫展让国内的动漫“粉丝”也躁动了一次。虽然从上海漫展的反馈中可以看到国内漫展与想象中的差异,其中不排除国内“粉丝”的消费差异对活动的整体影响。通常一个完整的漫展应该至少包含以下几个必要单元:厂商展位、各种座谈会、明星签名合影活动、艺术家摊位以及Cosplay。尽管目前国内的漫展也有厂商展位,但是从品牌的丰富度以及厂商展品、限定品的设置上还有一定的差距。对于国外最受重视的座谈会环节,移植到国内还有些水土不服,据说来自美国的艺术平台类玩具厂商KidRobot在上海的座谈会只迎来了不超过10人的听众。此外,国内的Cosplay也面临着题材单一、表演欲低的局限,人们似乎约定俗成地认为Cos是年轻人的事。2016年,ReedPOP将于6月在北京的中国国际展览中心顺义新馆推出北京漫展(Beijing Comic Convention,BJCC),希望在了解更多之后,“粉丝”们期待的也可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