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弹古典吉他协奏曲弹得最多的古典吉他演奏家。”她说。她弹协奏曲,不仅弹传统曲目,也弹当代作曲家的曲目。2014年在澳大利亚,她与墨尔本交响乐团合作了两首协奏曲,一首是著名的《阿兰胡埃斯协奏曲》,另一首便是谭盾1996年写的吉他协奏曲《易经三部曲之二》。
今年10月,她在香港、武汉、上海三地巡演,中间还去一趟韩国,除了自己的独奏音乐会,还有和英国男高音伊恩·波斯特里奇合作的二重奏音乐会。自从她在波斯特里奇2013年发行的专辑《布里顿:中国歌集》中为后者伴奏之后,两个人的这个合作组合就红火到现在,一直持续巡演。人们特别津津乐道的一点是,布里顿当年创作的这些音乐,来自英译《诗经》的六首诗,而杨雪霏的名字,也是来自《诗经》,“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在二人的音乐会上,波斯特里奇唱,杨雪霏弹,她谦虚地说:“唱歌的人是红花,弹琴的人是绿叶。”但是她又对手里的乐器有相当的自信:“吉他虽然是弹拨乐器,也具有相当的歌唱性。我想要充分带出吉他的歌唱特质。”
在她最近的独奏音乐会上,她则更多地演奏新专辑《心弦》中的曲目。这张专辑中的曲目搭配和她之前的专辑一样,风格多变,相当大胆,有古典音乐,也有民间音乐,有西方的,也有东方的。这正符合杨雪霏的口味:“我的音乐会也喜欢风格多样,每个人口味不同,我希望都能从中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部分。吉他本身也确实是风格特别多样的乐器,它是弹拨乐器,但是也可以像铜管、像弦乐、像打击乐。”
《心弦》中大部分都是改编曲目,杨雪霏的理由也很简单:古典吉他自身的曲目不如钢琴、小提琴那么多,而要发挥这种乐器的潜能,最重要的就是要拓宽曲目。如何拓宽曲目,一方面要靠作曲家来写新作品;另一方面,演奏家也要尽力展现这件乐器的能耐,从而吸引人们来关注这件乐器。从1999年的第一张专辑《杨雪霏:古典吉他》开始,她就没有停止过改编,不仅是亲自动手,而且她大量地改编了中国音乐,那张专辑里就收录了她后来最为著名的改编作品《彝族舞曲》。如今,在网上搜索杨雪霏,出来最多的是她弹奏自己改编的《梁祝》小提琴协奏曲的片段,而《梁祝》被收在她签约EMI之后的第二张专辑《北纬四十度》中,正是从这张专辑开始,杨雪霏走进了国内普通听众的视线。今年环球唱片公司新发行的《心弦》里收录了她近年改编成功的《渔舟唱晚》,她花了两个月来研究,最终在吉他的六根弦上,重现了古筝十三根弦上的音响效果。
三联生活周刊:有人说,《心弦》有点像一张安可曲专辑,你自己对这张专辑的定位是什么?
杨雪霏:是有一点像,基本上每首曲子都可以拿出来当安可曲。很多曲子是我历年音乐会上弹奏的积累,但武满彻的那两首是没在音乐会上弹过的。第七首柳贝特的《安宁诙谐曲》,这首也比较少有人弹,弹起来左手很累。我是希望这张专辑弹吉他的人也喜欢,不弹吉他的人也喜欢。因为弹吉他的人对曲目的要求可能不太一样,他们会喜欢听新鲜一点的曲目,这张专辑的曲目乍一看,可能觉得还满通俗的,不少是名曲,但是对于弹吉他的人来说,也有新意,因为比如第四首埃尔加《爱的致意》,音乐爱好者对这个曲子很熟悉了,但是吉他爱好者呢,反正我是没见过有任何人在独奏吉他上弹。还有第一首法雅的《西班牙舞曲》,也是这样。我喜欢这些音乐,所以就改编了独奏吉他的版本来弹。
三联生活周刊:你改编了很多曲目,你觉得什么样曲子适合改编成古典吉他的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