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泰莫返回纽约,评论界和剧场艺术家们都对她富有创新意识的创作表示欢迎,泰莫式的面具、超大号的木偶,还有符号式的舞台雕塑,成为一股流行,泰莫把自己的创作理念带入了一部又一部百老汇作品,令观众耳目一新。她也很快开始集中于创作自己的作品,比如首先把自己训练成为莎士比亚的行家,成功地将《暴风雨》、《驯悍记》等莎翁名作重新搬上舞台。很快年轻的朱莉·泰莫在百老汇占有一席之地,这些转眼就已是三四十年前的往事,但时间坐标在泰莫一如往昔的优雅活力面前,似乎也失去了存在感。
音乐剧《狮子王》无疑是泰莫作品之中最通俗易懂的一部,却也为朱莉·泰莫带来人生至高峰的荣誉。这部剧自1997年11月在百老汇首演,迄今长盛不衰,票房总收入位居百老汇票房榜第一,并翻译成中、德、法、日、韩等七种语言,在全球先后有21个版本上演。至今朱莉还喜欢给人讲起当初受邀导演舞台剧《狮子王》时的插曲,当时她正休止舞台工作,以前卫艺术家的身份工作尝试装置雕塑等艺术创作,听到电话,她也没觉得这是多好的主意,于是很直白地说,自己没有看过动画片《狮子王》,在当年动画片《狮子王》是如此流行的一部电影,似乎全纽约的人都看过了不止一遍,竟然有人说自己没有看过,这反而把迪士尼公司的人吓了一跳。
“听他们的语气那么惊诧,于是我就去看了看那部动画片。看到当中有一幕,就是大草原上所有动物在追逐奔跑的画面,我发现自己就已经在想怎样把这样的一个场面搬到舞台上,这会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但同时也是很有意思的挑战,在舞台上去呈现非洲的草原、丛林、各种动植物,这得需要好多好多的面具、木偶、装置、雕塑,我说好吧,我来试试。”
朱莉·泰莫并不是那种我们印象里只负责说戏而已的美国导演,她设计戏服,与艺术家和手工匠们一起设计面具、木偶,舞台背景,甚至她亲自编舞、编曲,还为《狮子王》试着写起了歌词。《狮子王》是朱莉·泰莫的音乐剧,那就意味着不只是大投资而来的大场面而已,泰莫将东方式的写意式布景与精湛的人偶、雕塑和装置设计技巧炉火纯青地发挥在舞台上——竹简丝绸连缀而成的太阳,在舞台光影呼应下,营造出神秘而东方的轮回意象;几十个头顶草皮面具的演员齐舞,构成生动蓬勃的草原;人物通过动物面具进入动物的角色,而面具位于人物头顶,并不直接覆盖人物的面部,人物本身和动物角色之间是充满张力的并列与对峙;出于女性创作者的本能,泰莫丰满了故事中的女性形象:辛巴的恋人母狮娜娜,甚至她也把男性角色拉菲奇用非洲女性萨满形象取代。
实际上,我们根本无法轻易地将《狮子王》与其余的朱莉·泰莫作品区隔开来,比如总有人会在《狮子王》中看到与《圣诗复仇》之间的照应。“《圣诗复仇》和《狮子王》都有宏大的神话背景,《狮子王》里的角色也都是莎士比亚式的人物,有古典主义母题的复仇故事,有那种食物链的意象、吞噬者,或者,我们都是吞噬者。动画片里的故事对于音乐剧是太过于短小简单的,于是辛巴的经历在音乐剧里会更加的丰富,可能会有些稍微黑暗的成分,当然最后是拨开黑暗找到了光明。《圣诗复仇》和《狮子王》,对我来说都是讲故事的材料,而我的工作是呈现出故事的力量。”泰莫女士告诉本刊。
朱莉·泰莫是因为音乐剧《狮子王》的中国区选角和改编而来,在上海已经待了几日,甚至还亲自去乌镇戏剧节凑了凑热闹。她不否认,中国或者是她未来中的新一站。
三联生活周刊:东方式的写意化的布置一直是你的舞台特色。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设计方式?事实上在多媒体技术越来越便捷普及的今天,可能一些简单的灯光投影就可以完成很写实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