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乃鸣自己小时候是泡在戏园子里长大的,对戏曲的舞台手段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喜欢“在空无一物的舞台上创造出所有”。这出话剧《武则天》在音响、调度上采用了许多戏曲化处理。舞台右侧前方挂一排响器:大锣、二锣、磬、铃、梆子、木鱼儿,有专人负责敲锣打磬,来控制节奏。“原本有录音,但我还是希望现场配乐。”娄乃鸣说。剧中念诵古诗词台词时,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采用了一种“像昆曲、又不像昆曲”的唱诵。
“这次在排练中,我觉得我跟刘晓庆有点儿一拍即合。”娄乃鸣说,自己排戏喜欢把戏排得“简单、明了、清楚、一目了然、老百姓一看就懂”。她发现,刘晓庆比自己“更加激进”。“刘晓庆会比我更频繁地站到观众的角度来衡量舞台上的演出,她对观演的关系是非常在意的,她本人不能容许任何时候出现5分钟、10分钟过去了场上还没有变化的情况。”
尽管刘晓庆已经在电视剧里演了那么多武则天,这次的话剧,对她来说仍旧是个巨大的挑战。“我毕竟是影视演员出身,不是专业话剧演员。”她说。在台上,她首先要去纠正的就是她的声音。她是四川人,讲话带着一定的四川口音,从前演电视剧,可以用配音,如今在舞台上,是现场发声。“四川话的重音,和她现在演的武则天这个角色说话的重音,那差距很大,好多字儿,她要说出来,要下很大工夫的。”娄乃鸣说。
她之前演过的两部舞台剧,角色的出身都是舞女,这一次的武则天,则是帝王。如果用戏曲行当作比的话,她之前演的都是小花旦,这一次要演大青衣。娄乃鸣给她规定,在《武则天》这部戏中,不能有一个声音是前一部戏发出来的,不能有一个步伐是前一部戏走过的。排练时,她常常不自觉地把嗓音升高,每次联排完了,娄乃鸣都要提醒她注意,今天又冒出来了赛金花似的声音,或者又走出了赛金花似的步态。
“我让她一定要在舞台上站定,不许动,这整个几句台词都不许动。她就不动。这在演员很难的,特别是在心里还没有底、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定在那儿不动,挺难的。但是我觉得她很好地完成了。”娄乃鸣说。
全剧的主要矛盾冲突,来自于武则天的主观愿望与周遭世界的剧烈碰撞。“所有的人都不希望她当皇帝。”于是,这出戏的主题就变成了一个人物与自己的时代、自己所处的环境的持之以恒的对抗。
这样的主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刘晓庆本人的经历和际遇。在刘晓庆的新书发布会上,金海曙说,自己的剧本就是照着刘晓庆写的。“实际上,真正写作的时候来不及考虑这个东西。”他告诉本刊,“但是写完之后发现很贴。”
金海曙还记得1983年刘晓庆在《文汇月刊》上连载自传《我的路》时引起的轰动。“这是她写的第一本书,引起了强烈反应,一段时间变成了禁书,后来又翻案,又说这本书写得好。所以她不完全是一个娱乐圈的人物,不是这个概念,不能完全从一个影星的角度这么去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