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她见到了大师本尊。
从深圳来这座无名小镇,要搭一班飞机、一趟大巴、一辆小巴和一台电动三轮。花的时间,几乎够她去趟悉尼或者巴黎了,但她偏不,谁让她是文艺青年呢。大师是民谣歌手,和他的一批追随者,隐居在这小镇的僻静处。院子不大不小,除了他们,还能容下些慕名而来体验生活的知识青年,也是笔收入。收入并不可观,但在这无名的小镇,自给自足是远远够了。师母从农家厨房灰头土脸地迎出来,笑意盈盈的,顺便撒了把米,这才引发了见面那一轮的鸡飞狗跳。
这日子是多么惬意啊,她想。吃完了师母掌勺的自家种的蔬菜瓜果,她和大师以及大师的追随者们,在烛光辉映下唱起歌。也曾仗剑走天涯,看过了世界的繁华。怎么她就一定要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做着让她日益麻木的工作呢。赖在这间小客栈里,她几乎哪也不想去了。大师似乎有意无意地对她表现出了非一般的关注,她尴尬地挡着,毕竟有师母在。
大师追随者口中的大师,真的很厉害。不仅在“文艺界”小有名气,当地为数不多从事旅游业的司机啊、餐厅老板什么的,都主动介绍游客到这里来参观游览。一线城市来的白领,特别是女性,来了就啧啧称奇,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充满仙气的所在。
恰好赶上大师起头并组织的无名小镇音乐节,她也好奇跟过去看了。舞台是农村婚丧嫁娶时搭来唱戏的野台子,台下三三两两的观众,看上去也似乎分不清民谣和民歌的区别。她尴尬地站在大师旁边,扯出个笑容。大师问:“不错吧,这设备、这台子,都是我搞起来的。”音乐节开始,大师的追随者热了场大师才上场,兴致很高。几首过后,大师一把把她拉到台上,让她和他一起摇摆。
演出归来,是她旅行的最后一晚。师母问她,怎么样,听大师说演出很成功啊!她只得敷衍几句。饭后大师趁着酒意正酣,握住了她的小手摩挲着。在火光中她看到大师那张中年大叔微瘫的脸。她一阵作呕,抽回了手。
还好第二天一早就要走了,她离开小院的时候没有看到大师。只看到一群刚从上海风尘仆仆赶来的时髦女青年,叽叽喳喳的,其中一个骄傲地给同伴们介绍着大师的音乐。也许大师只是醉了吧,她想。顺便把修好的图片发上了朋友圈,配了文字:精神之旅结束,要回归世俗生活了。
文 小L 图 谢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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