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三联生活周刊 14年第35期
新买的房子，因是一楼，商家还赠送了10平方米窗外之地。我决定在这块地种菜，绿色环保，吃着放心。这小菜园，虽引不起他人兴趣，可偏偏引来小区里的几只猫狗常来方便。若说它们方便完悄悄离开，我收拾完粪便，埋在土里算作肥料也不错，可总有淘气的家伙到此一游后，还要留下爪印，抓破了土相，弄折了菜株。天天看守菜园，人工搭不起，思来想去，还是在菜园周围夹上一道篱笆墙靠谱。从木材市场买进一车板皮次料，找来铁丝、钉子，饶有兴致地干了起来。木篱笆完工后，小菜园显得更有农家味道，这也让我想起了在农村的时光，想起了那儿的篱笆墙。
篱笆，又叫篱笆墙、栅栏、护栏。在那个年代，篱笆墙是农家人特有的产物，几乎家家都有篱笆墙，篱笆墙有木篱笆、竹篱笆、枝条篱笆、秫秸篱笆、铁丝网篱笆等多种。虽然各家各户在编筑篱笆墙上选料不同，但篱笆墙的作用无外乎两个，一是明确户与户之间的界限，二是阻止人或动物随意进出。小小篱笆墙，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一道隔离，即使没有姚明的个头、刘翔的身手，一个大人想翻越过去也不是难事。可就是像我们这些既不懂事又好逞能的孩子，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蹁腿儿从篱笆墙上迈过去。到头来，不是刮破了腿，就是扯疼了蛋，痛得龇牙咧嘴，那叫一个惨！
篱笆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远古部落时期，人们为了阻止野兽毒虫的侵袭，在自己的地盘上编筑起篱笆墙，维护着部落与家园的安全。关于描写篱笆的诗词也比较多。东晋诗人陶渊明在《饮酒》组诗的第五首中，向我们描述了他的一段怡然自得的田园时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十个字早已成为千年以来脍炙人口的名句，也更是无数人翘首向往的生活意境。宋代刘克庄在《岁月书事》中曰：“荒苔野蔓上篱笆，客至多疑不在家。”元代缪鉴在《鸣鹤》中写道：“青山秀竹矮篱笆，髣髴林泉隐者家。”中国现代诗代表人物之一的艾青，在《献给乡村的诗》中对篱笆也有生动描写：“外面围着石头砌的围墙或竹编的篱笆，墙上和篱笆上爬满了蔦萝和纺车花。”从一首首描写篱笆的诗中可以感觉到，篱笆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一道存在于乡村田园的景致，更是一种悠久流传的文化。
有人形容婚姻是道篱笆墙，在芸芸众生中圈住了两个人，一片和气的婚姻，或许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两心相守，墙内必是安定宁静、无风无浪。可一旦问题出现，墙漏了大窟窿，即使拼命扎紧婚姻的篱笆墙，也架不住躁动不安的人儿红杏出墙和狗急跳墙。
有一首曾经唱红大江南北的歌曲叫《篱笆墙的影子》，里面有一句歌词叫“只有那篱笆墙，影子还那么长”。而现实中，在越来越发达的农村，却越来越难见到篱笆墙的影子了。在很多人眼中，篱笆墙是贫穷落后的象征，是因为它低矮简易的设计，已经满足不了现代农家人的需要。所以我们看到的是，在农村，越来越多人抛弃了篱笆墙，建起了防范性更高的砖石钢筋水泥结构的高墙。在城市，有一些人在开饭店或搞家装时，却突发奇想搞一点复古风情，在门外或室内架设出一道篱笆小墙，为钢筋水泥的城市增添了一丝返璞归真的田园气息。
其实，篱笆墙不只是一道空间屏障，它更是一道美丽风景，希望它永远不会从我们的世界拆除。
文／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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