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说他曾一度怀疑自己生病了的时候,那会儿的聊天背景是在蝴蝶路的一家小酒吧里。撇开王家栋的病变不说,我真的曾一度怀疑此间酒吧老板会不会撑下去。以我笨拙的商业眼光认为此处不是适宜地,前后是家庭旅馆,左边一条单行道,连个停车的地方也没有。该地唯一的好在于一到夏天,两边的香樟浓荫蔽日,问题是它又不是露天酒吧。酒吧很小没有舞池没有驻唱,有的是一套卡拉OK设备和一架钢琴,老板偶尔上去弹一曲《卡农》或别的。后来酒吧老板自己说该房屋是他父辈的私产不存在房租的压力,每年的营收比我们上班族多不了多少,我们自然深信不疑,私底下暗自叩问自己对于追求却不敢有这种维度和张力。
王家栋用行动对我的走神表示了愤慨,在清脆的玻璃杯的碰撞声中听完他的讲述,我和另一朋友对视一下后齐声说他矫情,然后让其买单,仰脖子喝完杯中的酒水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各自回家各找各自孩子他妈。至于王家栋的“情绪有周期性起落”,这真的不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情绪这东西,哲学家和心理学家互掐了上百年直至现在也不能确切定义。就连李银河这样的大师都曾自曝说“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生存意义’的危机”,情绪低落时就会有万念俱灰的感觉,况且半辈子走来绝非一帆风顺的我们呢。时间排着四季却非永远都芳草如碧。
那一句“矫情”估计能让王家栋睡得安心,虽然简单粗暴,不过能拔脓就是好膏药。有时因为某人有时因为某事,那种忽生的孤独感让人对这个世界不想有只言片语。比如某人在一个他能够看得见的地方写上一句“南方四月芳菲尽,北国此刻春始来”,都足以让其独坐一天。其实,在我们看来都可以解释为是因闲极所以无聊。年轻时候寻找爱情,而人到中年,爱不爱是其次,相处不累才重要,凡事没有绝对只是取决于条件所需。估计王家栋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时至今日已经很明白自己一定是他心头无可替代的那个人,但是却永远成不了能够在阳光下与之并肩携手的另一半。
所有的爱情皆卑微。原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总有一方宁愿低低“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可是生活不仅也不限于只有情爱。从距离的伤感中奔突出来,继续投身于安身立命的职场舞台中表演的王家栋,立即又被另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无奈所侵袭。职场3.0时代的这茬人技术纯熟却为人嚣张,不懂谦逊也有不算恶意的不尊重。更有甚者的观点说女人就应该长得美貌如花,玩够了爱情就找个有钱男人嫁了……可怜老王坚守一辈子的传统爱情观被撞得粉碎。3.0们在内部群@他的时候连声“前辈”的称谓都欠奉,当他决意把群名片修改成“隔壁老王”时,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得到3.0们的热捧。有美妹一溜排的撒花表情,说叔终于接地气,教授他先学会不生气,然后再学会气死人。
文 普尔曼 图 谢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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